失忆的仇人之女,在等我忏悔精选章节

小说:失忆的仇人之女,在等我忏悔 作者:横滨的雪豹 更新时间:2025-06-23

---暴雨如注,倾泻在礼堂巨大的玻璃穹顶上,闷雷在厚重的铅灰色云层里翻滚,

像是天神压抑的咆哮。六月末的毕业典礼,本该是喧嚣的盛夏狂欢,

此刻却只剩下一种被雨水浸透的、湿漉漉的沉闷。

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廉价香水和即将各奔东西的离愁别绪。沈星辰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

怀里紧紧搂着一束盛放的红玫瑰。花瓣娇艳欲滴,露珠般的水珠在她指尖滚落,冰冷,

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一种真实的甜蜜。她微微侧过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和明晃晃的顶灯,

精准地落在舞台侧方那个挺拔的身影上。林默。他正微微垂首,

专注地调试着面前落地话筒的高度。顶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晕开一小片安静的暗色。白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

露出一截紧实流畅的线条。他像是喧嚣海洋里一座孤绝的岛屿,

自带一种令人屏息的沉静磁场。沈星辰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随即又被一种汹涌的、饱胀的暖意填满。“星辰!星辰!”闺蜜苏晓晓用手肘用力捅了捅她,

压低的嗓音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回魂啦!眼珠子都要粘你家林学神身上了!

”沈星辰猛地回神,脸颊瞬间飞起两片滚烫的红霞,像怀里玫瑰的颜色晕染开来。

她佯装恼怒地瞪了苏晓晓一眼,却藏不住眼底满溢的蜜糖:“去你的!

谁、谁看他了……”“还嘴硬?”苏晓晓撇撇嘴,眼神里是“我懂”的了然,

“瞧瞧你这副样子,魂都被他勾走了!待会儿他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你是不是还得准备个氧气瓶,怕自己激动得背过气去?”沈星辰没再反驳,

只是下意识地将怀里的花束抱得更紧了些,仿佛那是她此刻全部幸福的具象。

花瓣柔软地贴着她的下颌,冰凉中带着奇异的馨香。她看着林默调试好话筒,

动作从容而精准,然后微微抬首,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台下。那一刻,沈星辰无比确定,

他的视线穿透了喧嚣的人群,稳稳地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时间在冗长的流程中缓慢爬行。

校领导的声音透过音响嗡嗡作响,像催眠的经文。终于,

主持人念出了那个名字:“……下面,有请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林默同学上台发言!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被窗外更猛烈的雨声轻易盖过。沈星辰却挺直了背脊,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敲打。她看着林默稳步走上舞台中央,聚光灯追随着他,

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无比清晰。他站定在话筒前,没有立刻开口。

那双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视全场,目光沉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冷酷的穿透力。

礼堂里最后一点细碎的交谈声也彻底消失了,所有人都被这不同寻常的静默攫住。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透明的胶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沈星辰屏住了呼吸,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玫瑰茎干上的小刺扎进皮肤,带来一丝细微尖锐的痛感。“各位老师,

同学。”林默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高品质的音响传遍每一个角落,清晰,平稳,

却像浸透了冰水,不带一丝属于毕业季的温度,“首先,感谢学校授予我这份荣誉。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又一次若有若无地飘向沈星辰的方向。她的心猛地一跳,

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却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但今天站在这里,我更想分享的,

并非学业上的成功。”林默的声音依旧平铺直叙,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

开始切割开虚假的温情,“而是关于真相。关于一个被精心掩埋了多年,

沾满鲜血与罪孽的真相。”台下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夹杂着困惑的吸气声。

沈星辰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怀里的玫瑰变得沉重无比。

她看到林默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某种残酷仪式开启前的宣告。“沈星辰同学,”林默清晰地念出她的名字,字字如冰锥,

“以及你的父亲,沈国坤先生。”沈星辰身体猛地一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父亲的名字像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苏晓晓死死按住了胳膊。

“你听!”苏晓晓的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林默不再看任何人,他微微侧身,

目光落在讲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设备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按。

“滋啦——”电流的噪音突兀地撕裂了礼堂凝滞的空气,短暂而刺耳。紧接着,

一个被刻意放大、带着明显电流杂音,却无比熟悉的男声,清晰地响彻整个空间!

“……沈国坤!你够狠!为了你那破厂的地皮,逼死我这种小老百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声音嘶哑、绝望,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不甘的挣扎,像濒死野兽最后的哀嚎。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沈星辰的耳膜!她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那是……林默父亲的声音?她曾在林默珍藏的一张旧合影里,

听过他提起父亲时低沉而怀念的语调,绝不是这样!这声音里的怨毒,

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灼烧着整个礼堂!“砰!”沈星辰怀里的那束红玫瑰,

重重地砸落在她脚边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娇嫩的花瓣四散飞溅,

如同被瞬间碾碎的、血淋淋的心脏。鲜红刺目的汁液沾上她纯白的裙摆,

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不……”一个破碎的音节从她惨白的唇间逸出。她猛地抬头,

死死盯住台上那个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摇摇欲坠的痛苦,

“不可能……林默……你……”林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那张曾让她无数次心动的英俊面孔,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漠然。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终于完全展开,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残忍的嘲弄。“听到了吗,

沈星辰?”他的声音清晰地盖过了录音里绝望的控诉,像宣判的法官,

“这就是你那位‘成功企业家’父亲,手上沾的血。是他,林野的父亲,被他逼得走投无路,

从天台跳了下去!”“林野”……这个名字像一个生锈的铁钩,

狠狠勾住了沈星辰混乱的意识。她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

台上林默的身影分裂、摇晃,变得无比陌生而狰狞。

心讲题、会在雨夜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一碗白粥的林默……他是谁?

他是林野?一个……为了复仇而来,精心编织了弥天大谎的……魔鬼?“不!不是真的!

我爸不是……”她挣扎着想要嘶喊,想要反驳,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巨大的眩晕感如同黑色的潮水,凶猛地席卷了她。

礼堂里无数道惊疑、怜悯、甚至带着看戏般兴奋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密密麻麻地刺在她身上。最后映入她彻底模糊的视野的,是林默那双眼睛。冰冷,漆黑,

深不见底,

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刻骨的恨意和一丝……冰冷的、终于达成目的的、快意?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在身体软倒、意识沉入深渊的最后一瞬,

她仿佛听到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清脆而绝望。沈星辰像一具失去牵线的木偶,

直直地向后倒去。惊呼声、尖叫声瞬间在礼堂里炸开。苏晓晓尖叫着试图抱住她,

却一起被带倒在地。

擦地面的刺耳噪音、雨点狂躁地敲打穹顶的轰鸣……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扭曲变形,迅速远去。林默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将他笼罩在一片刺眼的光晕里。

他看着那个倒下的白色身影,像一朵骤然被折断的百合,

跌落在冰冷的地面和散落的猩红花瓣之间。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点微弱的痛感像投入冰湖的石子,

只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瞬间就被更深的、冰封的寒意吞没。很好。他对自己说。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让沈国坤的女儿,在万众瞩目之下,

承受这份由她父亲亲手种下的、迟来的羞辱和痛苦。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仿佛台下那片因沈星辰晕倒而引发的混乱只是一幕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倒地的身影,利落地转身,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饮血的刀,

带着一身冰冷肃杀的气息,一步步走下舞台侧面的台阶。皮鞋踩在台阶上,

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在骤然死寂下来的礼堂里异常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也敲碎了一段精心伪装的岁月。暴雨依旧在玻璃穹顶外疯狂倾泻,

冲刷着这个被谎言和仇恨撕裂的毕业日。雨水蜿蜒流下,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也模糊了舞台上残留的、冰冷的灯光痕迹。两年时间,足以冲刷掉许多痕迹。城市东区,

远离喧嚣大学城的地方,“新启”心理咨询工作室占据着一栋旧式洋房的一层。

阳光透过爬满常青藤的格子窗,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在橡木地板上跳跃。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某种昂贵的、能安抚神经的精油气息,

安静得能听见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沈星辰坐在宽大柔软的米白色沙发里,身体微微陷进去,

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花茶。她穿着米色的羊绒开衫,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略显苍白的侧脸。阳光勾勒着她的轮廓,柔和,却带着一种易碎的透明感。

“……还是记不清。”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目光落在茶几上一个缓慢旋转的沙漏上,“那个人的脸……很模糊。

像隔着一层很厚很厚的雾,或者……浸在水里的旧照片。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但想不起是谁。”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咨询师,姓陈。她微微倾身,

语调平缓:“没关系,星辰。记忆的恢复需要时间,

尤其是那些被大脑主动‘保护’起来的创伤性片段。强迫自己反而会适得其反。我们慢慢来,

就像梳理一团缠住的线。”沈星辰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凉的瓷杯壁,点了点头。

那场毕业典礼后的巨大打击,让她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

关于林默——或者说林野——的一切,关于那段炽热又最终将她推入深渊的感情,

以及典礼上那撕心裂肺的控诉录音,都变成了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混沌迷雾。

医生称之为“选择性失忆”,是大脑在极端痛苦下的自我保护机制。她记得父亲沈国坤,

记得苏晓晓,记得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

唯独剔除了那个叫“林默”或“林野”的男生存在的所有痕迹,

以及与他相关的、引发崩溃的那段核心记忆。就像一个精密的手术,精准地剜掉了那颗毒瘤,

只留下一个空茫的、带着隐痛的伤口。“不过……”沈星辰的目光从沙漏上移开,

落到自己放在膝头的手上,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困惑,“我好像……记得他的手?

”“手?”陈医生引导着,“什么样的感觉?”“很……用力。

”沈星辰的指尖下意识地在膝盖上划了一下,似乎在模拟某种触感,

“指甲有点长……抓得我有点痛。还有……他手背上,靠近腕骨的地方……”她努力回忆着,

眼神有些迷茫,“好像有一条疤?很短,颜色很浅……像一道白色的线?

”陈医生在本子上记录着,语气依旧温和:“很好,星辰。这些都是细微的线索。

身体有时比意识记得更牢靠。下次我们可以尝试通过一些放松引导,

看看能不能连接起更多的感官记忆。”谈话结束时,阳光已经西斜。沈星辰起身道谢,

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包。陈医生送她到门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星辰。遗忘有时候是生命赐予的礼物。”走出“新启”温暖宁静的大门,

初秋傍晚微凉的风立刻包裹上来。沈星辰下意识地拢了拢开衫。街对面的梧桐树下,

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