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病人,是我唯一的解药

你不是病人,是我唯一的解药

怂怂的胖熊猫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张燕飞陆青青 更新时间:2025-06-03 15:05

在你不是病人,是我唯一的解药中,张燕飞陆青青是一位充满魅力和坚定的人物。张燕飞陆青青克服了生活中的挫折与困难,通过努力与坚持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怂怂的胖熊猫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紧凑的情节,将张燕飞陆青青的成长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也看不起我!我们一起做给他看!一年…我们一起,一定可以!”她的话语带着一丝混乱的激动,却清晰地传递出她的选择——不是被动……必将给读者带来无尽的感动和启示。

最新章节(你不是病人,是我唯一的解药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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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消毒水那独有的、带着死亡暗示的凛冽气味,浓得几乎能凝成实体,

    沉甸甸地压在张燕飞的每一次呼吸上。走廊顶灯惨白的光线,

    毫无温度地泼洒在冰冷反光的地砖上,映出他拉长的、微微摇晃的影子。

    他刚从一场冗长而乏味的季度汇报里抽身,西服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满身都是会议室里积攒的疲惫气息。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屏幕上亮起的是表妹陈晓燕的名字。

    他划开接听,晓燕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却依然泄漏的惊慌,

    直直刺入耳膜:“哥!快,中心医院!青青姐…陆青青她出事了!车祸!刚推进手术室!

    ”“陆青青”三个字像一块滚烫的烙铁,猝不及防地烫在张燕飞混沌的意识上。他猛地站定,

    脚底的地砖仿佛瞬间倾斜了一下。

    那个名字所承载的影像瞬间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大学校园里,梧桐树荫下,

    那个永远走在人群焦点处、眼神疏离、姿态骄傲得如同天鹅的陆青青。毕业后再无交集,

    她的名字早已沉入记忆湖底最寂静的淤泥层。此刻,

    却被这通电话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骤然打捞上岸。“哪个病房?

    ”张燕飞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住院部…神经外科,7楼,709!”晓燕的语速快得像爆豆子,“我还在外地,

    赶不回去!哥,拜托你先去看看她!她爸妈…好像一时也联系不上!”“知道了,我马上到。

    ”电话**脆地挂断。张燕飞甚至没去等电梯,转身就冲向安全通道。

    皮鞋踩在水泥楼梯上,发出空洞而急促的回响,一下下敲打在他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上。

    那曾经高不可攀、只存在于校园传说和偶尔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中的陆青青,

    怎么会以这种方式,硬生生砸回到他生活的边缘?709病房的门虚掩着,

    透出里面一片压抑的寂静。张燕飞放轻脚步走进去,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病床上的人影。

    陆青青安静地躺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边缘散落出来,

    衬得她露出的脸颊异常苍白,几乎透明。病号服宽大地罩在身上,更显出那份脆弱。

    各种监测仪的指示灯无声地闪烁着,连接在她身上的细线如同某种怪异的藤蔓。她闭着眼,

    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睡梦中也无法摆脱某种深重的痛苦。张燕飞悄然走近,

    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这声音似乎惊动了她。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那双眼睛缓缓睁开了。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形状姣好,

    眼瞳幽深。然而此刻,

    却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不是他记忆深处那个陆青青惯有的、带着距离感的清冷或审视,

    也不是重伤初醒该有的茫然或痛苦。那里面弥漫着一种近乎稚童般的依赖和…渴望?

    像被遗弃在荒野的小动物,骤然看到了唯一的光源。她的视线迟钝地移动着,

    终于聚焦在张燕飞脸上。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种奇异的、水到渠成般的确认。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你来了?”张燕飞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句“陆青青,你感觉怎么样?”卡在喉咙里,一时竟吐不出来。

    他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嗯,我来了。陈晓燕给我打的电话。

    ”他试图找回一点熟悉的语境,那个属于“老同学”的身份。

    陆青青似乎完全没在意他的话。她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仿佛他是这苍白病房里唯一有色彩的存在。她艰难地动了动那只没在输液的手,手指摸索着,

    竟怯生生地、却又异常固执地伸向张燕飞随意搁在膝盖上的手,小心翼翼地,

    用冰凉的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那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张燕飞浑身一僵,

    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他本能地想抽回手,可指尖传来的微弱颤抖和那份不容置疑的依恋,

    像无形的藤蔓,捆住了他的动作。他只能僵硬地坐着,任由那冰凉的手指缠绕着自己,

    感受着那份陌生而沉重的依赖。病房里只有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

    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全然陌生的脸,那个曾经只能远观的名字符号,

    如今以一种极其脆弱、极其依赖的姿态,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的指端。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隐隐的不安,如同病房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气味,无声地渗透进来。

    几天后,张燕飞提着保温桶再次推开709病房的门。陆青青正靠坐在床头,

    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听见动静,她转过头,看到张燕飞的一刹那,

    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漾开生动的涟漪。

    苍白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极其浅淡的红晕。“你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那份纯粹的欢喜毫无遮掩。张燕飞努力压下心头那份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嗯,家里炖了点汤,清淡的。”他拧开盖子,

    热气和食物的香气一起涌出来。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勺,细心地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

    陆青青顺从地张开嘴,眼睛却一直亮晶晶地看着他,一眨不眨,仿佛他喂过来的不是汤,

    而是什么稀世珍宝。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偶尔溢出一滴汤汁挂在嘴角,

    张燕飞自然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掉。指尖不经意掠过她温软的皮肤,

    她立刻像被安抚的小猫般,微微眯起了眼睛,甚至不易察觉地在他手指停留的方向蹭了一下。

    这种全然的、毫不设防的依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张燕飞笼罩其中。

    他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也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的困惑。这绝不是他记忆中的陆青青,

    那个像高山冰雪一样清冷疏离、眼神锐利得能剖析一切的女孩。眼前的她,

    仿佛被彻底重置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雏鸟般的本能。喂完汤,他收拾着碗勺,

    斟酌着开口:“青青…你还记得…大学时候的事吗?”他试图寻找一点过去的锚点。

    陆青青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孩子般努力回忆的苦恼神色,眉头紧紧蹙起,

    眼神又开始变得迷茫。“大学…?”她喃喃地重复着,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片刻,她放弃了思索,目光重新聚焦在张燕飞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我记得你。

    我记得…你很重要。”她的手指又不自觉地伸过来,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张燕飞低头看着那只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纤细,苍白,

    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心底深处那丝不安的涟漪,悄然扩大成了漩涡。这改变,

    仅仅是车祸的后遗症吗?还是有什么更深的、他尚未触及的东西?谜团的轮廓,

    在消毒水和依赖的气息中,变得模糊而庞大。2、陆青青出院那天,

    张燕飞特意请了假来接她。阳光难得地穿透云层,洒在医院门口的水泥地上,

    却驱不散张燕飞心头的阴霾。陆青青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外套,站在阳光下,

    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脆弱。她紧紧挨着张燕飞,

    手几乎是下意识地、牢牢挽着他的胳膊,仿佛那是她与世界之间唯一的连接点。

    她的目光很少离开他,

    的车辆、喧闹的人群、甚至是阳光本身——都带着一种迟钝的、隔着一层毛玻璃般的疏离感。

    “先送你回家?”张燕飞低声问,试着带她走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回家?

    ”陆青青重复了一遍,眼神里一片茫然,像迷失在浓雾中的旅人。“我…不知道在哪里。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助的颤抖,挽着他胳膊的手收得更紧了。

    张燕飞的心猛地一沉。他拿出手机,想联系陈晓燕或者试着查找陆青青家人的联系方式。

    就在这时,陈晓燕的电话像算准了时间一样打了进来。“哥!接到青青姐了吗?

    ”晓燕的声音听起来松了口气,“她怎么样?”“接到了,状态…还算稳定。

    ”张燕飞看了一眼身边安静依赖着自己的陆青青,斟酌着词句,

    “但她好像…记不清自己住哪了。她家里人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晓燕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唉…青青姐家里情况,挺复杂的。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她一直跟着她爸,但关系…很紧张。她爸陆振邦,

    你知道的,那个振邦集团的老总,忙得脚不沾地,脾气也…不太好。

    她妈妈好像后来去了国外,基本没联系了。”晓燕顿了顿,语气有些唏嘘,

    “青青姐大学那会儿,其实特别不容易。她原本在资讯工程系,是尖子生!但大三那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转到金融系去了。你也知道,隔行如隔山,她学得很吃力,

    后来好像还…留过级?所以跟你同一届毕业的。”资讯工程?尖子生?留级?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一颗颗投入深水的石子,在张燕飞心中激起更大的波澜。

    他记忆中那个在金融系成绩平平、甚至有些边缘化的陆青青,

    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截然不同的轨迹?一个资讯工程的尖子生,为何会艰难地转去金融,

    甚至因此蹉跎了学业?那场车祸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那现在…怎么办?

    ”张燕飞看着身边安静得像个精致人偶的陆青青,眉头紧锁。“只能暂时麻烦你了,哥!

    ”晓燕的声音充满恳求,“她爸那边…我试着联系过,秘书说陆总在国外考察项目,

    暂时回不来。而且…青青姐现在这样,我怕她爸那边…”晓燕没说完,

    但张燕飞听懂了未尽之意。以陆青青父亲那样的身份和可能存在的紧张父女关系,

    此刻失忆又脆弱的陆青青送回去,未必是好事。“好吧,”张燕飞深吸一口气,

    看着陆青青茫然依赖的眼神,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和混杂着困惑的怜惜涌上心头,

    “先住我那儿吧,空房间还有。等她情况好点再说。”挂了电话,

    他低头对陆青青说:“暂时…先去我那里住几天,好吗?”陆青青抬起头,

    刚才的茫然瞬间被一种近乎璀璨的光彩取代,她用力地点点头,

    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粹得毫无阴霾的笑容,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

    那笑容如此耀眼,却让张燕飞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资讯工程的尖子生、转系的谜团、留级的阴影、复杂的家庭…这些碎片,

    与眼前这个失忆后全然依赖他的女子,究竟该如何拼凑?他租住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厅,

    布置简洁。他把唯一的卧室让给了陆青青,自己则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开了被褥。

    日子就这样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滑入了轨道。张燕飞白天上班,陆青青就安静地待在家里。

    最初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仿佛身体仍在贪婪地修复着。醒来时,

    眼神也常常是空茫的,对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楼景发呆,像一株被移栽后尚未适应水土的植物,

    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张燕飞下班回来,开门的声音就是她的启动键。

    无论她之前是睡着还是醒着,只要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响传来,她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玄关,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全然的期待和欢喜,有时甚至忘了穿拖鞋,

    光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她会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好,会笨拙地试图帮他拿公文包,

    像个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价值的孩子。她很少主动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他做饭,

    她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她就蜷在沙发的另一端,抱着膝盖,

    目光安安静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专注而纯粹,带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依赖,

    让张燕飞在疲惫之余,心底也悄然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

    同时也伴随着更深的不解——这份情感,究竟从何而来?是雏鸟情结,

    还是失忆大脑在混乱中胡乱抓住的救命稻草?抑或是…她心底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

    一直存在的种子?3、变化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张燕飞被一个紧急电话召回公司,

    留下陆青青一人在家。等他焦头烂额地处理完服务器宕机的烂摊子,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陆青青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口。他心中微微一紧,快步走进客厅。

    只见陆青青蜷缩在他平时工作的那张书桌前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他的旧外套,似乎睡着了。

    笔记本电脑屏幕还幽幽地亮着,光线映着她安静的睡颜。张燕飞走近,想替她关掉电脑,

    目光随意扫过屏幕,准备关机的手却瞬间僵在了半空。

    屏幕上开着一个极其复杂的数据分析软件界面,密密麻麻的代码瀑布般流淌,

    旁边是几个动态生成的、结构精巧的3D数据模型图,正在缓慢旋转。他认得这界面,

    这是他公司核心项目组正在攻坚的一个关键模块的分析工具,因为原始算法效率低下,

    导致大规模数据建模时服务器不堪重负,今天下午的宕机正是由此引发!

    项目组已经头疼了快一个月,尝试了多种优化方案都收效甚微。而此刻,

    在这个幽幽发亮的屏幕上,那个曾让整个技术团队束手无策的核心算法模块,被彻底重构了!

    代码简洁、优雅,逻辑清晰得如同艺术品,旁边标注的注释精准而老练。更让他震惊的是,

    旁边打开的一个性能监控窗口显示,经过她重构后的算法,

    在模拟环境下处理相同规模的数据,速度提升了近二十倍,资源消耗却降低了超过一半!

    张燕飞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忘记了跳动。

    他猛地看向椅子上熟睡的陆青青,呼吸变得粗重。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

    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片阴影,

    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无比纯真无害。这巨大的反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燕飞的心上。

    那个依赖着他衣角、眼神时常迷茫如孩童的陆青青,

    和眼前屏幕上这足以惊艳整个技术圈的精妙代码,是同一个灵魂吗?失忆的迷雾之下,

    那个曾经属于资讯工程系尖子生的灵魂,是否正在悄然复苏?这份深藏不露的惊世才华,

    与她病态般的依恋,究竟哪一个更接近真实的她?那个转系、留级的谜团背后,

    又掩盖着怎样惊心动魄的过往?他轻轻合上电脑屏幕,在幽暗中凝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捡回家的,绝不仅仅是一个失忆的病人。

    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漩涡,正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形成。

    4、陆青青开始“侵入”张燕飞的生活,以一种缓慢却不容抗拒的方式。

    起初只是安静地待在家里等他。渐渐地,

    她开始在他下班时出现在他公司楼下那个巨大的、流淌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旋转门旁。

    第一次看到她站在那里,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

    在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异常醒目时,张燕飞是震惊且有些慌乱的。

    “青青?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走过去,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陆青青看到他,脸上立刻绽开那种熟悉的、纯粹依赖的笑容,她自然地伸出手,

    像在医院里那样,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想…等你下班。”她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满足,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张燕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责备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试着抽出手,她却握得更紧了,

    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种固执的力度。他只能妥协,任由她牵着,

    在同事们或好奇或暧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走出大厦。晚高峰的地铁拥挤不堪,

    她紧紧贴在他身边,几乎要把自己嵌进他怀里,头微微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

    似乎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张燕飞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气,混合着地铁里浑浊的空气,

    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在他胸腔里翻涌——保护欲、尴尬、隐秘的悸动,

    还有那始终盘踞不散的困惑。这种“接送”成了常态。陆青青像一只认定了主人的小动物,

    固执地守在他的世界入口。她甚至开始记住他公寓楼下那家不起眼面包店新出炉的面包香气,

    会在某个他加班的夜晚,抱着一个还带着温热的小纸袋,

    安静地坐在大厦一楼冰冷的等候区沙发上,等他出来,然后把面包塞进他手里,看着他吃,

    自己则露出满足的微笑。她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缺乏兴趣,目光永远追随着张燕飞,

    那份专注让他既感到沉重,心底某个角落又奇异地被熨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

    张燕飞习惯了身边这个安静却无处不在的影子。晚上,他对着电脑加班,

    陆青青不再只是蜷在沙发上看他,而是会搬个小凳子坐在他书桌旁,

    拿着一本他从旧书箱里翻出来的、早已过时的编程入门教材,安安静静地翻看。

    她的侧脸在台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有时,她会抬起头,

    指着书上一个极其基础的概念,用一种近乎懵懂的语气问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仿佛一个真正的初学者。张燕飞会耐心解释,看着她努力理解时微微蹙起的眉头,

    心中那份疑虑却从未消散。他清楚地记得她电脑屏幕上那些惊艳的代码。

    这种刻意的、近乎扮演的“懵懂”,像一层薄纱,笼罩在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之上。

    他隐隐感到不安,却又无法戳破。一种微妙的张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流淌。

    5、平静的假象在一个傍晚被粗暴地撕裂。那天张燕飞刚带着陆青青走出公司大楼,

    一辆线条冷硬、漆黑锃亮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

    精准地挡住了去路。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极具压迫感的脸。五十岁上下,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鬓角微霜,深刻的法令纹如同刀刻,眼神锐利如鹰隼,

    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坐在后座,

    目光先是扫过张燕飞,带着一种冰冷的评估,最后定格在张燕飞身旁的陆青青脸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陆青青抓着张燕飞胳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脸上的依赖和柔软在看清车内人的瞬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僵硬和抗拒。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身体微微后缩,

    试图将自己藏在张燕飞身后。“青青,”车内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却像带着冰碴子,“玩够了吗?该回家了。”每一个字都像是命令。

    张燕飞立刻明白了来人的身份——陆振邦。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将陆青青往自己身后护了护。“陆先生?”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陆振邦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张燕飞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带着毫不掩饰的距离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张燕飞?久闻大名。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小女。现在,把她交给我。

    ”他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仿佛陆青青是一件可以随意交接的物品。

    张燕飞感到一股血气上涌,但他强压着:“陆先生,青青现在的状况,

    恐怕不适合立刻跟您回去。她需要…”“需要什么,不需要你告诉我。

    ”陆振邦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再次转向陆青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青青,上车。

    ”陆青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抓着张燕飞胳膊的手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她猛地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那双一直带着依赖和迷茫的眼睛里,

    此刻却燃烧起一种张燕飞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火焰。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不!”这个字像一颗子弹,击碎了凝固的空气。

    陆振邦的眉头第一次明显地蹙了起来。陆青青从张燕飞身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死死地迎上父亲那双冰冷的眼睛。

    她一字一句,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颤,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我不回去!

    我要和他在一起!”她猛地指向身旁的张燕飞,动作带着孤注一掷的激烈,“他对我好!

    他保护我!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你…你从来都不懂!你只在乎你的公司,

    你的面子!我不是你的项目!我有感觉!我爱他!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哭腔和积压了太久的委屈与愤怒,

    在傍晚喧嚣的街头显得格外刺耳。张燕飞彻底怔住了。那句“我爱他”像一道惊雷,

    在他耳边炸响。他看着陆青青剧烈起伏的肩膀,

    看着她眼中滚落的、在霓虹灯光下折射出破碎光芒的泪水,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攫住了他。这份感情,来得如此汹涌,如此突兀,

    却又似乎…早已埋藏在她那些无声的依赖和追随里?陆振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如同暴风雨前的阴云。他看着情绪失控的女儿,又看向震惊失语的张燕飞,眼神锐利如刀锋,

    刮过张燕飞身上那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衬衫和略显疲惫的脸。半晌,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爱?”他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对幼稚情感的极度蔑视,“年轻人,爱是这世界上最廉价也最无用的东西。

    尤其是你这种…一无所有的小子,能给我的女儿什么?”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刺得张燕飞体无完肤,“一个租来的蜗居?一份朝不保夕的工作?

    还是你那点…不值一提的所谓真心?”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张燕飞的自尊上。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胸中的怒火和屈辱几乎要冲破喉咙。陆振邦却不再看他,

    视线重新锁住泪流满面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的陆青青,语气是命令式的:“跟我回去,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不!”陆青青嘶喊,死死抓住张燕飞的手臂,

    仿佛那是她对抗整个世界的唯一支点。陆振邦眼中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不再看女儿,

    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在张燕飞身上,如同宣判:“张燕飞,你听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你那点‘真心’不是笑话的机会。”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你那个小得可怜的科技公司,一年之内,完成上市。成功了,我不再干涉你们。

    做不到…”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陆青青,“就永远滚出她的世界,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他不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车窗无声地升起,隔绝了那张冷酷的脸。

    黑色的幻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迅速融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霓虹深处。

    留下张燕飞僵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着那冷酷的期限——“一年,上市”。而陆青青,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压抑的哭泣声断断续续,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街头的人流依旧匆匆,

    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变幻着炫目的光彩,映照着他们如同被遗弃在风暴中心的两个单薄身影。

    6、那晚回到狭小的公寓,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陆青青哭累了,

    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张燕飞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陆振邦的话像淬毒的冰锥,

    一遍遍刺穿着他的神经:“一无所有的小子…不值一提的真心…一年,上市…”他闭上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被逼到悬崖边的决绝。

    他轻轻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看着陆青青即使在睡梦中依旧不安稳地蹙着的眉头。他伸出手,

    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被泪水黏住的发丝。指腹传来的温热触感,

    奇异地平复了他胸腔里狂暴的飓风。“青青,”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低哑而清晰,

    “醒醒。”陆青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迷蒙的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惶和悲伤。张燕飞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没有犹豫。

    他将陆振邦的要求,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出来:“…一年之内,公司上市。成了,

    他不阻拦。不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我就必须离开你。”陆青青眼中的迷蒙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她猛地坐起身,

    抓住他的手:“不!你不能…”“听我说完,”张燕飞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地握紧,

    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过去,“我不会离开你。绝不会。”他的眼神如同淬火的钢,

    坚定而灼热,“但接下来的一年,我会很忙,非常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你会很辛苦,会很委屈,甚至…会经常看不到我。青青,你能理解吗?能…等我吗?

    ”他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也等待着自己的命运裁决。这不仅仅是对陆振邦的宣战,

    更是对他和陆青青之间这份扑朔迷离却又沉重无比的感情的终极考验。陆青青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深藏的痛楚。几秒钟的沉默,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

    她眼中的恐慌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样炽烈的光芒,

    一种找到了方向的、义无反顾的光芒。她用力地回握着他的手,指尖甚至掐进了他的皮肤,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同生共死的决绝:“我等你!我们一起!

    ”她用力地强调着,“我们一起做!不是‘你’忙,是‘我们’忙!他看不起你,

    也看不起我!我们一起做给他看!一年…我们一起,一定可以!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混乱的激动,却清晰地传递出她的选择——不是被动地等待和承受,

    而是并肩战斗。张燕飞胸口猛地一窒,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眼眶。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伸出双臂,将这个瘦弱却在此刻爆发出惊人力量的身体,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臂却同样用力地环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流淌,在这个狭小而破旧的公寓里,两个被逼到绝境的灵魂紧紧相拥,

    用体温和心跳订立了一份无声的生死契约。对抗的是不可一世的强权,赌上的,

    是他们所有的未来。7、第二天是周末,张燕飞罕见地没有去公司加班。狭小的客厅里,

    那张兼作餐桌的旧方桌被清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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