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的人设,我演不下去了

贤妻良母的人设,我演不下去了

雪乡的少年郎 著

《贤妻良母的人设,我演不下去了》的剧情蜿蜒曲折,伏笔埋的好,林磊糖糖王美凤作为主角,每一个人物都有他出现的意义,很棒的一本书,主要讲述的是:直到指节因为用力泛起缺氧的白。法国波尔多的顶级货,婆婆王美凤女士亲手挑的,说是今晚这种场合,就得配这个格调。呵,格调。鼻……

最新章节(贤妻良母的人设,我演不下去了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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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人设崩塌之夜指尖抠在冰凉透亮的红酒杯壁上,那点细微的刮擦声,

    像是我脑子里某根筋即将绷断的预警。我使劲儿蹭着杯口那一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水渍,

    直到指节因为用力泛起缺氧的白。法国波尔多的顶级货,婆婆王美凤女士亲手挑的,

    说是今晚这种场合,就得配这个格调。呵,格调。鼻尖全是厨房里飘出来的霸道香气。

    佛跳墙在砂锅里酝酿了快五个钟头,奢侈的材料堆叠出的浓香,

    裹挟着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甜腻焦糖味儿,几乎能把天花板顶穿个窟窿。

    空气粘稠沉重得能拧出油来。身上这套“香奶奶”经典款套裙,勒得我胸骨发紧,

    呼吸都带了点短促的尾音。它也是婆婆“恩赐”的行头之一,尺寸卡得严丝合缝,

    提醒着我必须时刻挺胸收腹,扮演一个她心目中完美的移动衣架子。

    墙上那精心装裱的“结婚十周年纪念”烫金艺术字,此刻更像一纸冰冷的讽刺通知单。

    楼下隐约传来汽车喇叭声,混杂着亲戚们热络的寒暄。开始了。十年牢笼的汇报演出,

    正式开场。婆婆王美凤,永远的女主角,踩着她那双恨天高,气场十足地率先进了门。

    那姿态,仿佛踏入的不是儿子的家,而是她登基加冕的礼堂。紧随其后的是我家那位男主角,

    林磊。他那张脸,在进门前那一刻还是标准应酬式微笑,视线一触到我,像是电量瞬间耗尽,

    迅速耷拉下去,眼皮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疲惫。他避开了我的眼神,

    鹌鹑似的缩在他妈身后那点“安全地带”里。“哟,嫂子!”一股子廉价香水味强势插入,

    是我那“贴心”小姑林薇,妆容精致得像时尚杂志封面,“今天这身儿真衬你!啧,

    我妈眼光就是好。”她一边说,一边目光精准地在我身上扫了个来回,

    嘴角噙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后面跟着和稀泥的老好人公公,

    还有几个闻风而动、专程来看戏的亲戚,一个个脸上堆满假笑,眼神却跟探照灯似的,

    在我和厨房那满桌子热气腾腾的“功劳”上来回巡视。“苏雅,

    ”王美凤人还没走到客厅中央,那抑扬顿挫的审判就砸了下来,

    “你这厨房味儿……”她翕动着鼻孔,眉头紧锁,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

    “盐放重了吧?太冲!跟你说了多少次,老东西受不了这么咸的。

    ”我端着那杯擦得锃亮的红酒,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紧握又白了一下,

    脸上挂着的职业微笑纹丝不动,只觉着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僵得发酸。“妈,您老说口淡,

    我专门少放了两成盐。”“是吗?”王美凤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到餐桌边,

    伸出她那戴着一颗硕大黄金戒指的手指,用保养得宜的长指甲点了点旁边那盅乳白色的高汤,

    “那这汤怎么回事?淡得跟水一样!一点味儿都没有!”我目光扫过林磊,

    这孙子感受到我的视线,头埋得更低,眼神死死黏在自己的脚尖上,

    仿佛那里能挖出个地缝给他钻进去。旁边林薇已经“噗嗤”一声,像是忍笑又像是嘲讽,

    飞快地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掩了下嘴。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操!这老娘们儿是诚心找茬!

    昨天顶着大太阳跑遍几个市场采买材料的是谁?

    在厨房跟蒸**似的忙活几个钟头、汗流浃背的是谁?

    林磊这个废物哪怕倒杯水问问“要不要帮忙”?他除了装聋作哑当孝子贤孙,还会干什么?

    “嫂子,”林薇的声音适时响起,甜得发腻,在我听来却像淬了毒的针,

    “看你这脸色有点青啊,累坏了吧?”她凑近了点,一副掏心窝子为好的姐妹情深嘴脸,

    “听我一句劝,女人呐,该保养就得保养,该放松就得放松。你看我哥,

    现在好歹是个林总了,应酬场合多,你把自己熬成黄脸婆,

    那不是给外头那些莺莺燕燕递梯子嘛……”我差点把手里那只薄得透光的玻璃杯捏碎!保养?

    我凌晨两点拖地擦窗的时候谁提保养了?放松?

    糖糖生病我抱着在急诊室熬通宵的时候谁问过我一句累不累了?拴男人?

    老娘现在只想把这群吸血虫的脑袋拴马桶里冲走!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软肉里,

    尖锐的刺痛总算压下了一点把那盆滚烫红烧肉连汤带油泼到这张虚假嘴脸上的冲动。不能急,

    苏雅!还有孩子!糖糖还在她手里!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才把这股暴戾压回心底。行,

    继续演。奥斯卡欠我的小金人,够堆一面墙了。好不容易把这群贵(废)客请上桌,

    各种“辛苦你了”、“啧啧,雅雅真能干”这些比汤还淡的场面话飘在油腻的空气里,

    听不出半点诚意。觥筹交错间,气氛总算虚假地热络起来一点。

    王美凤拿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眼神掠过整桌山珍海味,最终落在我脸上,

    慢悠悠地开口:“今天是你和磊子的大日子,也难为雅雅忙前忙后张罗这些。”来了。

    我端起面前的温水杯,指腹摩挲着微凉的杯壁,等着她的后招。王美凤清了清嗓子,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笑容,从她那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铂金包里,

    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包装还算精美的长方形礼盒。那盒子在我看来,像一口小小的棺材。

    她把盒子推到我面前,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喏,雅雅,拿着。算是我这个婆婆,

    一点心意。”她刻意顿住,果然成功地吸引了所有目光,连林磊都放下筷子看了过来。

    王美凤享受了几秒钟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才慢悠悠地揭开最后的“惊喜”。

    “我听人说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个牌子,‘香奈儿’,”她故意把那三个字咬得很轻佻,

    随手打开盒盖,“我特意挑的,你看看,喜欢不?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条黑白双Clogo的围巾,乍一看像那么回事。但仅仅只是一眼。

    我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那logo刺绣边缘歪扭毛躁的线头,

    布料的光泽透着一种廉价的生硬感。

    最刺眼的莫过于内里那个用廉价透明线简单缝上去的标签——歪歪斜斜,

    字母印刷模糊得像是没吃饱饭挤出来的。全场有一瞬间的凝固。

    王美凤像是完全没看到其他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或鄙夷,脸上还堆着笑,

    那笑容在华丽吊灯下显得格外油腻又虚假:“哎呀,真品可贵得吓死人呢!雅雅你呀,

    平时勤俭持家惯了,好东西给了你,反倒浪费了。这种高仿,才最衬你的……气质!

    ”那“气质”二字,被她拉长了语调,咀嚼出无比的轻蔑。“噗——”林薇的笑声又起来了,

    这次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妈说得太对了!您可真会买!”她扭脸看我,

    那双眼睛亮得发光,“嫂子你看,这质感,这颜色,多抬人!你气质这么好,戴假的,

    那也比真的像啊!多好,省钱!”她最后那“省钱”两个字,咬得又脆又响,

    像两个无形的耳光,狠狠掴在我脸上。我维持着那个伸手拿盒子的姿势,

    手指僵在离那条刺眼的假货上方一寸的地方。视线扫过那条山寨围巾上恶心的双C商标,

    又缓缓扫过林薇那张写满幸灾乐祸的、年轻漂亮的脸。最后,

    目光钉在王美凤那张堆满假笑、眼神却淬着毒的“尊贵”面孔上。十年。整整十年。

    命不好”;丧偶式育儿是我“带孩子是女人的天职”;他林磊在外花天酒地甚至养女人,

    是我“没本事”;那些被悄无声息掏空转移的财产,

    是我“粗心大意”……一幕幕憋屈的画面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裹挟着滚烫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那道名为“理智”的脆弱堤坝。脑子里有根弦绷得太紧、太久了,此刻,

    那清脆的一声“啪”,在我耳膜里炸响!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指令,

    我的右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不是去接那条廉价的羞辱,而是猛地抓住盒子边缘,

    连同那条假得可怜的围巾,手腕狠狠一扬!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仓促的弧线,

    围巾扭曲着被甩脱出来,然后无比精准地,

    落进了餐桌正中央那盆还在袅袅冒着热气、奶白色的鲫鱼浓汤里!

    滚烫浓稠的汤汁猛地被砸开,几滴灼热的汤汁如同微型炮弹,

    带着浓郁的鱼腥气和滚烫的温度,猛地溅射开来。“啊——!

    ”一声凄厉变调的尖叫差点掀翻房顶!王美凤首当其冲。几滴汤汁不偏不倚,

    正中她为了今日盛宴特意换上、胸前还缀满水钻的昂贵真丝衬衫上,

    迅速晕开一片难看的油渍。“我的衣服!苏雅!你个疯批**!”她惊恐又愤怒地跳起来,

    低头看着胸口的污渍,脸瞬间扭曲变形。那盆鱼汤也因为这一砸,彻底不成样子,

    汤面漂浮着油花和那条脏污的假货,一片狼藉。餐厅里死一样的寂静。空气凝固了。

    刚才还在推杯换盏的亲戚们,此刻一个个嘴巴都惊成了O形,

    眼神呆滞地看着桌上的灾难现场,又惊恐地看向我。林薇也傻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僵在脸上,被巨大的惊吓取代。“闭嘴吧,王美凤。

    ”我的声音响起来了。不高。甚至有点平。但就是这平平的、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的调子,

    在死寂的空间里,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比尖叫更令人心头发寒。

    我甚至没看一眼还在为她的衬衫鬼哭狼嚎的婆婆,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

    直接锁定了桌子对面那个刚刚还拍着胸脯装死的男人——林磊。

    他显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吓懵了,瞳孔骤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

    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身体还保持着刚才下意识想站起来阻止的动作,僵硬在半途,看上去无比滑稽。

    我的视线牢牢钉在他脸上,一瞬不瞬,那眼神大概冷得能冻掉他一层皮。“还有你,林磊。

    ”我把他的名字咬字很重,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渣子,狠狠砸过去,

    “当了十年缩头乌龟,爽够了没?”林磊浑身剧烈地一抖,

    试图开口反驳:“你……你说什么……”“装什么孙子?”我打断他,

    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那压抑了十年的怨毒和委屈如同火山找到了出口,

    带着焚毁一切的烈度喷发出来,“十年前,是谁死乞白赖让我辞掉总监的工作,

    说什么要安心在家做太太‘享清福’,结果把我婚前拼死拼活攒下的那点家底,

    和你爸那个赔得卵子精光的破厂子绑一块儿,做了你那破公司所谓的启动资金?!!

    ”我的手指不客气地指向主位上那张保养得油光水滑的脸,

    王美凤刚为她的真丝衬衫发出的嚎叫被我这句话活生生噎了回去,变成了倒抽冷气的声音。

    “是谁?!在我爸妈躺在ICU里急着救命的时候,你家连个铜板都舍不得掏出来?!是谁!

    !正忙着用那些抠出去的钱,给自己家盖上现在你妈住得比亲娘老子还舒服的四层大!别!

    墅!”我每问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巨大的愤怒支撑着我,

    硬生生把那股窒息的眩晕感压了下去。餐桌被我撞得微微摇晃,杯盘叮当作响,

    更添了几分混乱。“妈——”林磊彻底慌了,惊恐地看向他妈。王美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想尖叫想反驳,但在周围亲戚们如同针扎一般的审视目光下,她张了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

    “还有你!林磊!”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如同冰片刮在玻璃上,

    “你在外面包养的那个小雏儿,叫什么来着?哦,大学生,二十出头,

    清汤寡水挺像那么回事的,”我故意顿了顿,看到林磊瞳孔里爆开的惊惧和难以置信,

    “就养在碧湖小区16栋对吧?”我报出精确地址的时候,满意地看到他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差点坐不住,“她一个月几万块的开销,买包买首饰度假旅游的钱,是他妈从哪儿挤出来的?

    吃俭用’交到你妈手上、让你妈‘持家’、实际层层盘剥再漏给你们挥霍的家用里面抠的吧?

    !嗯?!!”“污蔑!都是污蔑!”王美凤终于缓过气,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

    她猛地扑过来,那戴着戒指的手竟直接照着我脸上就扇!

    那张精心修饰的老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被打脸后的恐慌扭曲变形,“小**你敢胡说八道!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在她那爪子快要碰到我脸颊皮肤的前一秒,

    我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一让。动作不大,但足够让她蓄满力量扇出的巴掌落了空。

    巨大的惯性带着这老太太往前趔趄了一步,那精心烫染的头发都散开一缕,狼狈地挂在额角。

    差点就一头撞在墙边那个昂贵的景泰蓝花瓶上。她堪堪稳住身形,扭过头来,

    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周围的亲戚们更是彻底石化,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活像集体见了鬼。我站在原地,甚至还有余暇抬手,

    理了理刚才躲闪时被带乱的鬓角碎发。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同样冰凉的皮肤,

    唯一燃烧的只有胸腔里那把焚天之火。我抬眼,

    看向这一屋子曾经是我“亲人”、如今在我眼中全是妖魔鬼怪的生物,

    目光从王美凤那张因为狼狈和愤怒扭曲的脸,

    移到林磊那彻底失魂落魄、眼中只剩恐慌的惨白面孔,

    再扫过林薇那张终于失去所有伪装的惊惶失措,最后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看客。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一个极其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撕裂所有伪装的、疯狂的笑。

    “贤妻良母?哈!”我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在微微耸动,那笑声里却一丝欢愉也没有,

    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和荒诞。“不好意思了各位!”我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铿锵作响。

    “这个烂人设,老娘不演了!”“没意思透了!演了整整十年,累了!”“从今天起,

    ”我的目光猛地钉死林磊,“收起你们那套吸血的把戏。林磊,两条路,你和你妈,

    还有你那个好妹妹,”冰锥一样的视线刮向林薇,成功让她吓得往后又缩了一步。

    “要么,自己麻溜地从我这花了嫁妆买下、还落着我苏雅大名的房子里滚出去!

    ”“要么,”我盯着他彻底失焦的眼睛,吐出最后两个字,轻飘飘,却重逾千斤。

    “法院见。”话音刚落,我再也没看这一地狼藉和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一眼。

    果断地、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稳定、步步远去的声音。

    背后是王美凤终于爆发出的哭天抢地:“白眼狼啊!

    我们家是做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还有林薇带着哭腔的尖叫:“嫂子你冷静点!

    都是误会啊……”林磊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爆出一声迟来的怒吼:“苏雅!你给我回来!

    你把话说清楚!碧湖……你跟踪我?!”所有的嘈杂、咒骂、哀求,

    在我摔上厚重防盗门的瞬间,被隔绝在身后,只剩下一片沉闷的回响。

    冰冷刺骨的风像无数根针,扎在**的脸颊和脖子上。我却像没知觉一样,大步冲下台阶,

    直奔我那辆陪了我七八年的白色小车。“砰!”车门被我狠狠甩上,

    仿佛要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彻底隔绝。车内狭小的空间,

    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皮革香混杂着淡淡车载香薰的味道。安静。外面世界的嘈杂被过滤,

    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在椅背上,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一种混杂着极致快意与虚脱般的巨大震荡冲击着四肢百骸。

    脸上那副冰封了十年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露出一张毫无表情却眼角抽搐的脸。

    手指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指纹解锁尝试了两次才成功。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通讯录被我迅速划拉着,

    直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秦岚。指尖没有丝毫犹豫地戳了下去。

    嘟嘟的忙音响了两声,电话被飞快接起。秦岚干净利落、带着一丝刚醒没多久的慵懒沙哑,

    又透着股亲昵劲儿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像是一块温热的毛巾,轻轻拂过我紧绷冰冷的神经。

    “喂?雅雅?稀奇啊,这个点儿找我?纪念日大餐散了?

    是不是又受你婆婆那老巫婆的气了?我跟你说……”“岚岚。”我叫了她一声。声音出口,

    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厮杀后的疲惫,

    却又蕴含着某种被深埋多年、终于重见天日的锋利和决然。

    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秦岚瞬间噤声。多年的死党默契,她太熟悉我声音里的每一种状态了。

    这明显不对头的语气让她警觉起来。“怎么了雅雅?”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

    “出什么事了?林磊欺负你了?还是老巫婆又作什么妖了?你别吓我!”风刮过车窗的缝隙,

    发出呜呜的哨音。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那寒意直冲肺腑,

    强行压住全身过电般的颤栗和那股几乎要将我淹没的酸楚。再睁眼时,

    车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在眼底凝成两簇冷硬的光点。“帮我查三件事。”我的声音平稳下来,

    没有了刚才的颤抖,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得像冰棱敲击。“第一,林磊和他妈,王美凤,

    这几年所有银行账户异常变动,还有名下房产车辆的转移记录,尤其是半年前到现在的。

    ”“第二,”我的喉头哽了一下,那个名字像是一把钝刀在心口缓缓搅动,

    “糖糖的抚养权争夺,胜算有多少?现在的情况对她最不利的点是什么?

    ”“还有……”我顿了顿,窗外夜色浓稠如墨。“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

    ”我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

    “查碧水云居6号楼1701那套房子,现在在谁的名下?

    交易记录、资金来源、租住人信息……越详细越好。

    ”第二章真相碎片那晚摔门离开时有多飒,

    在秦岚这四十平老破小出租屋沙发上被硌醒的早晨就有多狼狈。太阳刚探出点头,

    就被厚重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屋里昏沉沉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僵硬。

    昨晚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像是耗干了我所有力气和血性,只剩下一具空壳,

    蜷在窄硬的沙发上。空气里飘着隔夜的泡面味和楼下早摊煎饼果子的油烟气,

    混杂着一丝廉价洗衣粉的味儿。**接地气,

    跟我那窗明几净、空气中永远飘着昂贵香薰的大HOUSE比起来……操!苏雅,

    想那破地方干什么!还想回去跪着给人擦鞋?手机嗡地一声亮起,

    屏保是糖糖笑得没心没肺的照片。心口猛地一抽。我的糖糖。就在下一秒,

    手机疯了似的震动起来,屏幕上“林磊”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乱跳。我手指悬在屏幕上,

    停顿了两秒。接?呵。那边的**怕是刚被他妈掐着人中抢救过来,

    憋着一肚子“邪火”要找我“讲道理”吧?要么就是威逼,要么就是利诱。我冷冷一笑,

    指尖往上一划,拒接。顺手利落地把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净了一半。微信图标上那鲜红的数字提示已经蹦到了“99+”。不用看。

    家族群肯定炸翻了天。王美凤和她那群老姐妹们的唾沫星子估计已经淹了整个屏幕。

    亲戚们或真心或假意的“关心”和“劝告”也轮番上阵。删删删!眼不见为净!不过,

    “林薇请求添加你为好友”这一条,混在一堆新加好友的提示里,格外扎眼。

    备注信息言简意赅:“嫂子,谈谈糖糖。”后面还缀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呵。糖糖?

    我的心肝。她倒是精准知道我的软肋。指尖点了同意。几乎是秒回。

    林薇的头像立刻狂闪起来,一条又一条信息,带着火气砸过来:【嫂子你疯了?!

    昨晚闹成那样,妈气晕了你知道吗?!林磊哥现在被你气得话都说不出!

    你让我哥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抬头做人?】【不就是一条围巾吗?假的怎么了?

    妈不是说了吗,勤俭持家!你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脸子?!还要告我哥?!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糖糖被吓得哭了一晚上!她现在在奶奶这,都哭成小花猫了!

    你当妈的,就只顾着自己撒泼出气,不管女儿死活了吗?!】【赶紧回来给妈跪下认个错!

    这事还有得商量!】我看着屏幕上飞快滚动的、充满了道德绑架和指责的扭曲信息,

    每一个感叹号都像根针扎进太阳穴。尤其是糖糖的名字,反复被提起,像钝刀子割肉。

    但这次,那股钻心的疼没有让我像以前一样低下头颅。反而像是把冰水兜头浇下,

    浇得我脑子更清醒,脊梁骨反倒更挺直了。膝盖?认错?

    十年前她王美凤跪着求我拿出嫁妆救命的时候,她那张老脸怎么摆得下的?“呵。

    ”我嗤笑一声,声音干涩得厉害。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敲击,回应得比她的信息更简短,

    也更冰冷:【糖糖在我心里,比天大。你和你哥、你妈,想用糖糖拿捏我?】我顿了顿,

    打字的手指带着狠劲:【做梦。】【法庭见。法官自有公断。】打完最后一个句号,

    不等林薇那张口吐莲花的嘴里能编出什么新花样,我点进她的头像,

    手指坚定地滑向最下方——删除联系人。滚吧。都滚蛋!“操!大清早跟谁较劲呢?

    键盘都快被你戳烂了!”秦岚揉着眼睛,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从里屋出来,

    手里还拎着半盒冰牛奶,嘴里的牙膏沫都没漱干净。“那群吸血鬼又找你了?

    ”她打着哈欠拉开那扇老旧得快散架的冰箱门,摸出两罐冰啤酒,完全不顾现在是早上七点,

    “啪”一声开了一罐塞我手里。冰凉的金属罐身贴在掌心,激得我一个哆嗦。

    泡沫溢出来一点,带着一股廉价工业啤酒特有的寡淡麦香。这玩意儿,

    我以前看都不会看第二眼。可现在,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浇下去,

    带着点苦味,却有种瞬间通透了五脏六腑的痛快!“还能有谁?林薇那条小泥鳅,

    拿糖糖当饵呢,想让我回去跪着求饶。”我抹了一把嘴角的泡沫。“我呸!

    ”秦岚比我还激动,叉腰骂开了,配合着她那身印满皮卡丘的睡衣,画面极其荒诞,

    “一家子吸人血骨髓的蚂蟥!臭不要脸!

    糖糖就是被你那废物老公和他那个老妖婆妈当人质扣下了!想用这招让你服软?门都没有!

    雅雅,你可千万别怂!这种时候怂了,可就白闹那一场了!

    你当年在星锐骂哭三个部门老总的劲儿呢?拿出来!搞死他们!”她灌了口啤酒,

    像个愤怒的战斗皮卡丘,“律师我已经联系好了,张平,就我跟你提过那个狠人!

    专打离婚**案,六亲不认那种!保准把林磊那个瘪三和他那一家子寄生虫剥下一层皮!

    资料我发你邮箱了!”专业,可靠。秦岚这闺蜜,我这辈子算是捡到宝了。我心里一暖,

    那股独自硬抗的孤勇里,像是注入了一股坚定的暖流。“谢了,岚岚。

    ”我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谢个屁!”她白了我一眼,“赶紧看看,律师费老娘可垫不起!

    ”我噗嗤笑了,连日来的阴霾似乎被这个没心没肺的皮卡丘冲淡了一丝丝。我打开邮箱,

    点开秦岚发来的张律师资料和初步的分析建议。邮件里冷冰冰的文字,条分缕析,字字诛心,

    把我那场维持了十年的婚姻撕开血淋淋的内里。

    重点:1.争取糖糖抚养权;2.查清财产转移;3.固定对方过错证据。

    难点:目前孩子由男方父母实际控制。家庭主妇十年,经济上处于劣势。

    证明男方存在婚内过错(出轨、转移财产、家庭冷暴力等)及男方家庭环境不利于孩子成长。

    看着“经济劣势”、“家庭主妇”那几行冷冰冰的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十年,

    为了那个所谓的“家”,我放弃了什么?星锐的offer,业界新星的光环,

    大好的前途……现在成了勒在我脖子上的绞索?不!苏雅!别想这些!我猛地甩甩头,

    把那点不合时宜的自怨自艾甩出去。时间!我缺的是时间!“岚岚,”我放下手机,

    眼神重新凝聚起那晚摔围巾时的狠劲,“帮我个忙。”“说!姐们儿赴汤蹈火!”“现在!

    马上!我要重新开始工作。不管什么岗位,只要能用上我以前那点东西就行!

    猎头资源、写方案、临时财务助理都行!钱少点无所谓,重要的是快!我得有钱!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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