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临,从懦夫到末日家主

末日降临,从懦夫到末日家主

夏日秋雨 著
  • 类别:奇幻 状态:已完结 主角:李强苏晴 更新时间:2025-06-21 11:14

李强苏晴是一位普通的年轻人,在夏日秋雨的小说《末日降临,从懦夫到末日家主》中,他意外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从此之后,他踏上了一段充满冒险和挑战的旅程,与邪恶势力斗争,保护世界的安全。这部玄幻科幻小说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震撼的故事世界,隔壁单元的王磊——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货车司机——正和一个面生的精壮男人拉扯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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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懦夫到末日家主2090年,世界在酷热中腐烂。

    我每天挤地铁时都在想:房贷、女儿学费、老板脸色,人生不过如此。

    直到空调停止运转的第三周,邻居开始吃宠物狗。妻子藏起半瓶抗生素时,女儿高烧不退。

    我向互助会交出最后食物,会长却把药给了情妇。暴雨夜,

    会长掐着我脖子说:“你这种好人活该喂鱼。”洪水冲走他时,我攥紧了他腰间的枪。

    望着哭喊的妻女,我擦掉脸上血水笑了。这次,轮到我决定谁配活下去。---城市在喘息,

    每一次吐纳都裹着灼热的地气,粘稠地糊在脸上。2090年的夏天,不是季节,是刑罚。

    我,陈默,三十五岁,夹在拥挤如沙丁鱼罐头的地铁车厢里,

    汗津津的后背紧贴着某个同样湿透的陌生人,

    每一次颠簸都引来一阵黏腻的摩擦和压抑的咒骂。空气是浑浊的,

    混合着汗酸、廉价香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车窗模糊不清,

    外面是扭曲晃动的钢筋水泥丛林,灰蒙蒙的,像一张被烘烤得发脆的旧照片。

    在持续上涨的私立小学学费、老板那张永远写着不满的阴郁脸孔……这些念头像沉重的磨盘,

    在我脑子里日复一日地碾磨。这就是生活?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循环,我像只蒙眼的驴,

    在名为“责任”的石磨前兜着永远走不完的圈子。车顶的通风口嘶嘶作响,

    吹出的风也是温热的,毫无用处。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干涩空洞,

    她慌忙用手帕捂住嘴,那方格子手帕上,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周围的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眼神里充满警惕和厌恶。瘟疫,像看不见的幽灵,

    在这闷热的地底铁罐里游荡。终于到站,挤出地铁闸口,扑面而来的热浪几乎让我一个趔趄。

    外面,阳光白得刺眼,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舔舐着滚烫的柏油路面。

    街角巨大的电子屏闪烁着刺目的红光:“极端高温红色预警!地表温度监测:63.7℃!

    非必要不外出!

    射病’集中收治点已满员……”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蜷缩在广告牌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

    面前摆着个破碗,碗底只有几枚硬币。她的嘴唇干裂起皮,

    眼神空洞地望着行色匆匆、无人停留的路人。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我们那个鸽子笼般的小公寓,

    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汗味、馊掉的饭菜味、还有某种东西闷久了发出的甜腻腐败气息。

    推开家门,一股更浓重的闷热瞬间包裹了我,像一头湿热的巨兽。墙壁上,

    空调室内机的指示灯固执地黑着,已经三周了。它**的那个下午,我徒劳地拍打着外壳,

    听着里面风扇叶片最后徒劳的嗡鸣声归于沉寂,那一刻,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彻底死寂了。

    “爸!”小雅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她的小脸通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呼吸带着点不寻常的急促。我心头一紧,蹲下身,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烫!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攥住了我。“怎么回事?”我看向厨房门口的妻子苏晴。她系着围裙,

    背对着我,正在水槽前费力地搓洗着什么,水龙头只吝啬地滴着细小的水珠,

    发出空洞的嗒、嗒声。“有点低烧,”苏晴的声音有点紧绷,没有回头,“可能是天太热了,

    闷的。让她多喝水,躺躺就好了。”她关掉了那象征性的滴水,转过身,脸色有些苍白,

    眼神躲闪了一下,“今天……水好像更少了。”我看着小雅蔫蔫地趴在沙发上,

    小口小口抿着杯子里的水——那是我们一天配额的三分之一。冰箱门开着一条缝,

    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小盒孤零零的酸奶,包装盒上凝结的水珠缓慢地滑落。桌上,

    晚餐是两小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几根蔫黄的咸菜。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焦虑。就在这时,

    楼下猛地传来一阵凄厉、短促的狗吠,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随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几声刻意压低、却又异常清晰的争执。我走到紧闭的窗边,

    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向下看。昏黄的路灯下,

    隔壁单元的王磊——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货车司机——正和一个面生的精壮男人拉扯着什么。

    王磊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袋口没系紧,隐约露出一点黄褐色的皮毛。

    那个精壮男人不耐烦地推搡着王磊,嘴里骂骂咧咧。王磊佝偻着背,

    脸上是一种混合着麻木和极度屈辱的神情,最终只是死死攥紧了那个袋子,低着头,

    任由对方推搡着离开了路灯的光晕范围。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窜上我的脊背。

    我认得王磊家那条叫大黄的土狗,很温顺,以前小雅总爱逗它。我猛地放下窗帘,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苏晴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身后,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他……他们把大黄……”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恐惧。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小雅的体温像个失控的小火炉,

    持续不断地攀升。小小的身体蜷在薄薄的毛巾毯里,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

    呼吸急促而浅薄,偶尔发出一两声难受的呓语。苏晴用我们最后一点珍贵的水,

    一遍遍拧着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但毛巾很快就被烘得温热,效果微乎其微。

    那点可怜的凉意,杯水车薪。“药呢?”我压低声音,喉咙干涩发紧,

    目光扫过那个空空如也的小药箱。里面只有几片过期的止痛药和一卷用掉大半的纱布。

    “我记得上次小雅感冒,还有退烧药的!”苏晴的动作僵了一下,她背对着我,

    肩膀微微耸动。过了几秒,她才转过身,脸上毫无血色,眼神像受惊的小鹿,

    慌乱地躲闪着我迫切的追问。“没……没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上次……上次我头疼,

    以为忍忍就过去了,结果……结果实在受不了,就……就吃掉了最后一包冲剂。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毛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缝里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细微的白色粉末痕迹。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巨大的无力感猛地冲上头顶。吃掉了?在这种时候?

    我看着床上女儿痛苦的小脸,又看向妻子那充满愧疚和巨大恐惧的脸,责备的话冲到嘴边,

    却像被那灼热的空气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冰冷绝望。

    “水……爸爸,水……”小雅发出微弱的呼唤,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

    我拿起床头柜上那个印着小猫图案的水杯,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底。我小心地扶起她,

    喂她喝下这最后一点生命之源。看着她艰难地吞咽,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喝完,无力地靠回枕头上,

    小胸脯急促地起伏着,烧得通红的脸上,那双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得想办法……”我喃喃自语,声音干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必须得弄到药……还有吃的……”冰箱是空的,

    钱包里那几张可怜的钞票在如今这个物资匮乏、黑市横行的世界里,跟废纸没什么两样。

    绝望像藤蔓,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难道要像王磊那样……不!那个念头刚一冒出来,

    就被我狠狠地压了下去,胃里一阵剧烈的抽搐。“陈默!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唤,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急促。我走到窗边,

    撩开窗帘一角。昏暗中,王磊那张憔悴的脸出现在我们阳台下方的小路上。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用旧报纸裹着的方形东西塞进了我家阳台下方那个废弃的、用来堆放杂物的铁皮柜缝隙里。

    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一点……吃的,”他抬起头,声音嘶哑低沉,

    眼神疲惫却带着一丝微弱的善意,“给孩子。”说完,他不敢多停留一秒,

    转身就消失在旁边单元楼的阴影里,像一滴水融入了墨汁。我的心猛地一跳。

    苏晴也凑了过来,我们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屏住呼吸,飞快地打开阳台门,猫着腰钻出去。夏夜的热浪依旧逼人,

    但此刻更让人心惊的是死寂中潜藏的危险。我摸索到那个冰冷的铁皮柜缝隙,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带着点油渍的纸包。我迅速抽出来,闪身回到屋里,反锁好阳台门,

    拉严窗帘。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我们颤抖着手打开那层油腻的旧报纸。

    里面是两片烤得焦黑发硬、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面包片,

    还有一小块——大约拇指大小——深褐色的、散发着浓烈咸腥气味的肉干。

    那肉的纹理很粗糙,颜色深得发暗。看着那块肉干,

    联想到楼下那声戛然而止的狗吠和王磊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苏晴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猛地别过头去,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压抑的干呕声。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小雅急促滚烫的呼吸声。那两片焦黑的面包和那一小块肉干,静静地躺在油腻的报纸上,

    像是一种残酷的拷问。生存的欲望与道德的底线,在饥饿和女儿的高烧面前,

    剧烈地撕扯着我们。最终,是苏晴先动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猛地转过身。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和恶心,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属于母兽的决绝。

    她一把抓起那两片硬得像石头的面包,冲进厨房。很快,

    里面传来她用刀背用力砸碎面包的沉闷声响。

    接着是水龙头极其吝啬的滴水声——她在用我们仅存的一点水,试图软化那些面包碎屑。

    我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在那块深褐色的肉干上。它的形状,

    它散发出的气味……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滚。

    我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为了小雅……一个声音在脑中疯狂呐喊。我颤抖着手,

    拿起那块肉干,它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油腻感。我把它塞进了冰箱最深的角落,

    像藏起一个肮脏的秘密。冰箱门关上的轻微咔哒声,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当苏晴端着一小碗勉强能被称作“面包糊”的东西,红着眼圈,

    小心翼翼地喂给昏沉的小雅时,**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女儿无意识地吞咽着那点可怜的食物,这画面本该带来一丝安慰,

    此刻却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无边的绝望。我们……到底在吃什么?我们……还能撑多久?

    日子在绝望的煎熬中,以小时为单位缓慢爬行。小雅的高烧顽固地持续着,

    面包糊和那点可怜的饮水只能勉强吊住她微弱的气息。那块深藏在冰箱里的肉干,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们的心上,谁也没有勇气再去触碰。每一次打开冰箱门取水,

    视线掠过那个角落,我和苏晴都会像触电般迅速移开目光,

    沉默像一堵厚厚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就在我们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个消息像微弱的火星,

    在死气沉沉的公寓楼里悄然传递开来。

    顶楼的张医生——一个退休多年的内科老大夫——在楼道里贴了张手写的告示。

    字迹有些颤抖,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各位邻居:值此艰难时刻,独木难支,

    孤掌难鸣。为求一线生机,倡议成立互助会。有意者,今晚九点,顶楼天台**。共享信息,

    协调资源,共渡难关!——张济民”告示的右下角,有人用粗黑的炭笔加了一句:“带东西!

    没东西就别来占便宜!”笔迹潦草而凶狠,透着一股**裸的胁迫。晚上八点五十,

    顶楼天台。这里原本是晾晒衣被的地方,如今空空荡荡。浑浊闷热的夜风中,

    稀稀拉拉地站了十几个人影,在昏暗中如同幢幢鬼影。我攥着一个小小的布包,

    里面是我们最后剩下的小半瓶食用油和一小袋盐——家里仅存还能拿得出手的“资源”。

    苏晴留在家里照看小雅,她握着我的手,眼神复杂,有不放心,也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托付。

    人群中心站着张医生,他瘦削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但背脊挺得笔直。

    他旁边站着王磊,垂着头,沉默得像块石头。还有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是住在七楼的李强。他身材粗壮,穿着件紧绷的黑色背心,粗壮的胳膊上肌肉虬结,

    露出的脖颈处隐约可见狰狞的刺青。他嘴里叼着根不知哪里弄来的烟,没点燃,

    只是嚼着烟**,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个人,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估量。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一脸凶悍的年轻人,像两尊门神。

    “人都到齐了?”李强率先开口,声音粗嘎,打破了沉默。他吐掉嘴里的烟**,

    用脚碾了碾。“张医生,您老德高望重,您先说。”他话虽如此,但那姿态和语气,

    分明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宰。张医生清了清干哑的嗓子,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开:“各位邻居,废话不多说。天灾人祸,世道艰难。老话讲,抱团取暖。

    咱们聚在这里,不为别的,就为活下去!各家有什么难处,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东西,

    都摆到明面上。互通有无,互相帮衬。特别是药品、食物、净水,最紧要!

    谁家有病人、孩子、老人,优先照顾!这是规矩!”他说到“规矩”二字时,

    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李强。“张医生说得对!”李强立刻接话,脸上挤出一点假笑,

    上前一步,气势十足,“抱团!必须抱团!这世道,落单就是死!我李强别的本事没有,

    力气有一把!谁他妈敢欺负到我们楼里的人头上,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挺了挺胸膛,眼神凶狠地扫视四周。

    人群里响起几声稀稀拉拉、带着畏惧的附和。“不过嘛,”李强话锋一转,

    脸上的假笑更深了,带着**裸的算计,“这抱团取暖,也得讲个公平不是?有力出力,

    有粮出粮。咱们得选个话事人,管管东西,分分派派,省得乱了套!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张医生,带着明显的压迫,“张医生,您老德高望重,可这体力活儿,

    操心费力的,还是得我们年轻人来。我看,这管东西、分派的任务,就交给我李强!我保证,

    公平公正!”他拍着胸脯,砰砰作响。张医生皱了皱眉,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但看着李强那不容置疑的架势和身后凶神恶煞的跟班,他沉默了几秒,

    最终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强子,你肯出力,是大家的福气。但东西怎么分,

    必须大家商量着来,特别是紧缺的药品,一定要用在刀刃上!”“那是自然!

    ”李强大手一挥,显得有些不耐烦,“规矩我懂!行了,都别杵着了!把东西拿出来!登记!

    ”他朝身后一个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笔记本和一支快没水的圆珠笔,

    凶巴巴地瞪着众人。人群一阵骚动,带着不情愿和恐惧。大家磨磨蹭蹭地开始往外掏东西。

    有人拿出半包饼干,有人拿出几块肥皂,有人拿出几个皱巴巴的土豆……王磊低着头,

    默默地把一个装着几块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的肉干的袋子放在地上。当他把东西放下时,

    李强身边的一个跟班立刻用脚踢了踢那个袋子,脸上露出嫌恶又贪婪的表情。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打开手里的小布包,露出那小半瓶食用油和小袋盐。

    李强的目光落在那瓶油上,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他一把夺过笔记本,

    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下“陈默:油半瓶,盐一袋”,然后朝我挥挥手,像打发一个乞丐。

    “登记完了!东西放那边!”他指着天台角落一个临时用破木板搭起来的“仓库”,

    那里已经堆了一小堆寒酸的物资。负责看守的另一个跟班立刻警惕地站直了身体。

    我的心沉了下去。看着我们仅存的这点赖以生存的东西被如此随意地登记、堆放,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但我没有选择。我咬着牙,把小布包放到那堆物资旁边。转身时,

    我瞥见李强正凑在张医生耳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谄媚又强硬的笑,而张医生眉头紧锁,

    显得忧心忡忡。互助会,成立了。它像黑暗中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却不知缠绕着多少看不见的荆棘。几天后,

    一场突如其来的、夹杂着大量灰烬的酸雨短暂地压下了灼人的暑气,

    却带来了更深的阴霾和窒息感。小雅的情况急转直下。那点面包糊再也喂不进去了,

    她开始间歇性地剧烈咳嗽,小小的身体咳得蜷缩起来,每一次都撕心裂肺,

    原本通红的小脸在咳嗽的间隙会泛起不祥的青紫色。高烧不仅没退,反而更加汹涌,

    她陷入长时间的昏睡,偶尔醒来也神志模糊,只会发出痛苦的**。苏晴日夜守着她,

    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她滚烫的身体,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深陷的眼窝里一片死寂的绝望。

    “陈默……不行了……这样下去不行了……”苏晴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我的肉里,眼神里是濒临崩溃的疯狂,

    “药……必须弄到药!抗生素!退烧药!不然小雅……小雅撑不住了!

    ”她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伤而剧烈地颤抖着。看着女儿在生死线上挣扎,

    看着她每一次痛苦的呼吸都像一把钝刀割在我心上,那点可怜的犹豫和自尊被彻底碾碎了。

    我猛地站起身,冲向顶楼。我要去找李强!去找张医生!互助会!他们说过要互相帮助!

    小雅需要药!现在就要!顶楼那个充当“物资管理处”的小房间门虚掩着。我刚要推门,

    里面传出的对话声让我猛地顿住了脚步。“……强哥,这……这药现在可是比金子还金贵!

    楼下老刘家那小子也烧着呢,都咳血了……”是张医生疲惫而忧虑的声音。“咳血怎么了?

    ”李强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粗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老刘头能给你什么?

    半袋发霉的面粉?张医生,您老糊涂了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谁说了算?

    是我李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威胁,“红玉昨晚上就有点不舒服了,

    今早起来头疼得厉害!她身子娇贵,可经不起折腾!这盒阿莫西林,先紧着她用!

    就这么定了!”红玉?那个住在李强隔壁单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透过门缝,

    到李强正粗暴地从张医生颤抖的手中夺过一个小巧的白色药盒——那正是我们急需的抗生素!

    张医生徒劳地伸着手,脸上是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但最终,在李强凶狠的逼视下,

    他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李强得意地掂了掂手里的药盒,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转身就朝门外走来。就在他推开门的一刹那,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冲了上去!

    “李强!”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绝望而扭曲嘶哑,“那药!那药是救命药!

    我女儿快不行了!她需要抗生素!互助会的规矩呢?你说过的公平呢?!

    ”李强被我突如其来的冲撞弄得一个趔趄,他稳住身形,看清是我,

    脸上瞬间布满了暴戾的凶光。“陈默?**找死?!”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我踢离地面。浓重的烟臭和汗酸味扑面而来,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我,“规矩?老子就是规矩!你那赔钱货丫头片子,

    死了也是解脱!省点粮食!红玉是老子的人,她的命比你全家都金贵!滚!”“你**!

    ”极度的愤怒和女儿垂危的景象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挥拳朝他脸上砸去!但拳头还没碰到他,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已经狠狠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剧痛瞬间让我眼前发黑,蜷缩着倒在地上,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冰冷的、带着灰尘和酸雨气味的水泥地面贴着我滚烫的脸颊。

    李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堆垃圾。他朝我啐了一口浓痰,正好落在我眼前。“呸!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再敢来聒噪,老子把你和你那病秧子丫头一起扔出去喂狗!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盒,狞笑着,“想要药?行啊,拿你老婆来换!老子看她还挺够劲!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爆发出一阵猥琐下流的哄笑。说完,他再没看我一眼,

    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和那盒救命的药,扬长而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我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上,小腹的剧痛还在蔓延,但更痛的是心里那个被彻底碾碎的东西。

    信任?希望?互助?公平?这些词在李强那狰狞的笑脸和那盒白色药盒面前,

    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像一个恶毒至极的玩笑。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地面的脏水、酸雨,

    还是屈辱的泪水。互助会?这不过是一个精心包装的、由暴徒掌控的掠夺场!

    我们交出的最后一点口粮,换来的不是希望,是更深的绝望和**裸的背叛!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挣扎着爬起来,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地走下楼梯。每一步,

    都踩在自己被践踏成泥的尊严上。推开家门,

    迎接我的是苏晴更加绝望的眼神和女儿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痛苦**。“药……呢?

    ”苏晴看着我空空的双手和狼狈的样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张了张嘴,

    喉咙里像堵满了滚烫的砂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避开她的目光,踉跄着走到床边,

    看着女儿烧得通红、毫无生气的小脸。她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

    即使在昏睡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一个声音在死寂的脑海里尖叫。**不!**一股冰冷的、从未有过的力量,

    像沉寂千年的火山熔岩,猛地从灵魂最黑暗的深渊里喷涌而出!它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驱散了所有的软弱、犹豫和可笑的善良!李强那张狞笑的脸,那盒被夺走的白色药盒,

    女儿痛苦的**,妻子绝望的眼神……这些画面在我眼前疯狂旋转,

    最终凝聚成一个冰冷、坚硬、带着血腥味的决心。规则?那是强者的玩物!善良?

    那是喂给豺狼的肉!从今往后,我的规则只有一条: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保护我该保护的人!挡路者,无论是李强,还是这该死的末日,都他妈得给我——滚开!

    酸雨过后,天空并未放晴,反而堆积起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

    闷雷在云层深处沉闷地滚动,像一头压抑着怒火的巨兽。空气更加粘稠、滞重,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令人不安的、类似铁锈的气息。

    这反常的、山雨欲来的死寂,比之前的酷热更让人心头发毛。小雅依旧在生死线上挣扎。

    没有药,苏晴只能更加疯狂地用物理降温,家里的水几乎耗尽。

    她原本明亮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一种枯槁的、近乎麻木的绝望。她不再看我,

    也不再问药的事情,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拧毛巾的动作,仿佛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我坐在离床稍远的椅子上,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像拉满的弓弦。

    那场顶楼的羞辱和背叛,像淬毒的匕首,日夜不停地搅动着我的内脏。

    那盒被夺走的阿莫西林、他那句恶毒的“赔钱货丫头片子”……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里,

    反复灼烧。恐惧和愤怒被反复捶打、淬炼,

    最终沉淀成一种冰冷坚硬的物质——一种摒弃了所有幻想、只认生存法则的绝对清醒。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风开始呜咽着穿过破损的楼宇缝隙,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远处的天际,

    一道惨白的闪电猛地撕裂厚重的云幕,瞬间照亮了室内,

    也照亮了苏晴骤然抬起的、惊惶的脸。紧随而来的,不是雷声,

    而是一种更加沉闷、更加巨大、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恐怖轰鸣!整个公寓楼剧烈地晃动起来!

    轰隆——!不是雷!是爆炸!近在咫尺的爆炸!窗户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

    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桌上的空水杯“哐当”一声滚落在地!“地震?!”苏晴失声尖叫,猛地扑到床上护住小雅。

    我瞬间从椅子上弹起,心脏狂跳如擂鼓!不对!不是地震!

    这震动带着强烈的方向性和破坏力!是爆炸!剧烈的爆炸!而且不止一处!

    沉闷的巨响从城市的各个方向接连不断地传来,

    伴随着建筑物倒塌的可怕轰鸣和隐隐约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混乱!彻底的混乱降临了!

    楼道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哭喊、慌乱的奔跑声、重物倒塌声……汇成一曲末日交响曲!

    整栋楼都在**、颤抖!应急灯疯狂地闪烁着,忽明忽暗,

    将奔跑的人影投射在扭曲的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强哥!强哥!打起来了!

    外面打起来了!”李强的一个跟班连滚带爬地冲上顶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

    “西边……西边工业区炸了!火……好大的火!还有……还有军队!军队在跟人交火!枪声!

    到处都是枪声!”“操!”李强的咆哮声从顶楼传来,带着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都他妈慌什么!抄家伙!守住楼梯!谁敢上来抢东西,给老子往死里打!

    ”脚步声杂乱地响起,带着金属碰撞的冰冷声响。李强和他的爪牙们显然武装起来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更加凄厉的哭喊和撞击声!

    紧接着是粗暴的砸门声和男人的吼叫:“开门!妈的开门!把吃的交出来!不然烧了这楼!

    ”是其他楼栋看红了眼的人!秩序崩溃的瞬间,掠夺者就露出了獠牙!

    “爸……妈妈……”小雅被剧烈的震动和可怕的声响惊醒,发出微弱而惊恐的哭泣。“别怕!

    小雅别怕!”苏晴紧紧抱着女儿,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却下意识地看向我。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依赖性的恐惧。

    窗外的天空被远处冲天的火光映得一片血红。

    爆炸声、枪声、哭喊声、砸门声……如同地狱的乐章。我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哭泣的妻女,

    面对着门外传来的、李强手下粗暴的呵斥声和楼下掠夺者疯狂的砸门声。

    冰冷的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像一块被冰水浸透的钢铁。机会!

    混乱是阶梯!李强被楼下暴徒牵制,顶楼空虚!那间存放着药品和食物的“仓库”!

    一个清晰、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我接近混乱中心、又不引起怀疑的理由。我的目光扫过床上瑟瑟发抖的小雅,

    扫过苏晴惊惶无助的脸。她们是我唯一的软肋,也是此刻……最完美的掩护。“待在这里!

    锁好门!谁来也别开!”我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迅速从床底拖出那个沉重的、用来顶门的实木矮凳,塞到苏晴手里,“顶住门!

    我去找张医生!他可能有办法!”没等苏晴回答,我猛地拉开房门。楼道里一片混乱,

    人影幢幢,哭喊声、咒骂声震耳欲聋。应急灯闪烁不定,墙壁上巨大的裂缝像狰狞的伤口。

    我逆着几个惊慌失措往下跑的人流,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顶楼的方向挤去!

    我的目标不是张医生的家,而是顶楼天台入口旁边——那个该死的“物资仓库”!

    通往顶楼的最后一段楼梯被两个李强的手下把守着。他们手里拿着钢管和磨尖了的钢筋,

    神色紧张地盯着楼下混乱的入口处,那里砸门和叫骂声越来越激烈。“站住!强哥说了,

    谁也不准上去!”一个手下看到我,立刻凶神恶煞地举起钢管。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慌乱,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大哥救命啊!

    下面……下面那帮畜生要冲进来了!他们……他们说要杀光抢光!

    我女儿……我女儿病得快死了!求求你们,让我上去找张医生拿点药吧!求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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