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我与牌位拜高堂

吉时已到,我与牌位拜高堂

锦鲤Sage 著

吉时已到,我与牌位拜高堂以其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精彩的人物塑造而闻名,由锦鲤Sage精心创作。故事中,顾长渊李伯苏玉露经历了一段意想不到的冒险,同时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力量。顾长渊李伯苏玉露通过勇气、智慧和毅力,最终克服了困难并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做假账,私设小金库……”我每说一条罪名,十三个掌柜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们全都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将带领读者探索一个奇幻又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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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婚之日,我亲手为嫡姐梳妆。她头戴我亲手绣的凤冠,身着本该属于我的嫁衣,

    即将嫁给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铜镜里,她满面娇羞,得意地对我说:“妹妹,别怪姐姐,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是个庶女。不过你放心,父亲给你也寻了门好亲事,镇国大将军府,

    泼天的富贵呢。”她掩唇轻笑,眼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是啊,泼天的富贵。只是,

    我要嫁的不是活人,而是镇国大将军顾长渊那块冰冷的灵位牌。全京城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等着看我怎么在这场荒唐的冥婚里枯萎腐烂。我垂下眼,将最后一根金簪插入嫡姐的发髻,

    唇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笑话?不,好戏才刚刚开始。1一拜天地,

    新郎是牌位大婚之日,我亲手为嫡姐苏玉露梳妆。她头戴我耗时三月亲手绣出的凤冠,

    颗颗东珠圆润饱满,在晨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她身着本该属于我的云锦嫁衣,

    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红绸上栩栩如生,即将嫁给我那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青梅竹马,

    永安侯世子。铜镜里,她满面娇羞,眼角的得意却像淬了毒的钩子,透过镜面直直刺向我。

    “妹妹,别怪姐姐,”她抚着鬓边的步摇,声音甜得发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是个庶女。

    不过你放心,父亲给你也寻了门好亲事,镇国大将军府,泼天的富贵呢。”她掩唇轻笑,

    笑声清脆,眼里的恶意却藏都藏不住。是啊,泼天的富贵。只是,我要嫁的不是活人,

    而是镇国大将军顾长渊那块冰冷沉重的灵位牌。全京城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等着看我这个被嫡姐抢了婚事的倒霉庶女,如何在这场荒唐至极的冥婚里,守着一座空宅,

    一寸寸枯萎,一点点腐烂。我垂下眼,

    将最后一根象征“早生贵子”的金簪稳稳插入嫡姐的发髻,唇角,

    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笑话?不,好戏才刚刚开始。吉时分两刻,嫡姐的吉时在前,

    我的在后,连时辰都要分出个嫡庶尊卑。前院鼓乐喧天,宾客盈门,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几乎要将苏府的屋顶掀翻。我独自坐在我那冷清的“喜”院里,

    院中只有两个奉命来看管我的老嬷嬷,她们看我的眼神,怜悯中带着鄙夷,

    仿佛我不是出嫁的新娘,而是什么不洁之物。我不在意。

    我细细地擦拭着面前那方紫檀木的灵位牌,

    上面用正楷金漆写着八个大字——“镇国大将军顾长渊之灵位”。顾长渊。这个名字,

    曾是整个大渊王朝的战神,是令北狄闻风丧胆的定海神针。他十六岁上战场,

    二十四岁封狼居胥,官拜一品镇国大将军。可惜天妒英才,一月前,

    他于漠北决战中身中埋伏,为国捐躯,尸骨无存。皇帝感念其功,追封谥号,赐下无数金银,

    并下旨允其以冥婚之仪,娶妻入府,享后世香火。这天大的“福气”,

    自然不能让金尊玉贵的嫡长女苏玉露来受。于是,

    我这个本就因婚事被夺而成为笑柄的庶女苏锦璃,便成了最完美的替代品。父亲找我谈话时,

    说得冠冕堂皇:“锦璃,这是你的福分,也是我们苏家的荣光。嫁入将军府,

    你便是一品诰命夫人,谁见了不得尊称你一声‘夫人’?这可比嫁给一个侯府世子强多了。

    ”他绝口不提我嫁的是个死人,也绝口不提永安侯世子本是我的未婚夫。我只是跪在地上,

    温顺地叩头:“女儿,遵命。”父亲满意地走了,他以为我认命了,屈服了。他不知道,

    在我点头的那一刻,我心中燃起的是怎样的燎原大火。他们以为是把我推入火坑,却不知,

    是将一只被囚禁已久的鸟儿,亲手送出了牢笼。“二**,吉时到了。

    ”一个嬷嬷面无表情地催促道。我站起身,郑重地将灵位牌用红绸包好,

    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仿佛那不是一块冰冷的木头,而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至宝。

    我亲手盖上红盖头,在一片死寂中,自己走出了院门。没有喧天的鼓乐,没有八抬大轿,

    只有一顶寒酸的两人小轿停在侧门。与前门永安侯府那十六人抬的华丽喜轿相比,

    简直是云泥之别。轿帘落下,隔绝了苏府众人探究与嘲讽的视线。我抱着怀里的牌位,

    端坐着,听着轿外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我能想象,此刻的长安街上,一边是嫡姐十里红妆,

    引得万人空巷;而我这一路,必定是门窗紧闭,人人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晦气。很好,

    我喜欢这份清静。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新娘子,下轿吧。”我被扶出轿子,

    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府邸。即便无人打理,

    门前石狮上的积灰也掩不住那股镇守国门的赫赫威严。黑漆大门上,

    “镇国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在惨淡的日光下,依旧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煞气。这里,

    就是我未来的家。我的……堡垒。婚礼仪式简单到可笑。没有高堂,因为将军父母早亡。

    没有宾客,只有几个礼部派来观礼的小官,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冷漠。司仪高声唱喏,

    声音干巴巴的:“吉时已到——”我抱着顾长渊的牌位,一步一步,独自走过长长的红毯。

    “一拜天地——”我抱着牌位,朝着空无一人的天地,深深拜下。

    “二拜君王——”我转过身,朝着皇城的方向,再次拜下。

    “夫妻对拜——”我看着怀里的牌位,将它放在面前的案上,然后,郑重其事地,

    对着这块刻着他名字的木头,盈盈一拜。盖头下的我,无人能看见我的表情。我是在笑。

    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的笑。苏玉露,你抢走了我的情郎,以为将我推入地狱。你错了,

    你嫁入的永安侯府,看似风光,实则内里早已腐朽,人际关系错综复杂,

    你那庶女出身的婆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未来的日子,不过是从一个牢笼,

    跳进另一个更华丽的牢笼。而我,苏锦璃,从今天起,天高海阔。这座将军府,是我的王国。

    这泼天的富贵,是我的资本。这一品诰命的身份,是我最坚硬的铠甲。“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尖着嗓子喊完,像是完成了一件多晦气的差事,带着人一溜烟地跑了。

    两个将军府的老仆人沉默地上前,引着我往内院走去。她们低着头,脚步匆匆,

    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偌大的将军府,庭院里杂草丛生,连廊的漆皮都有些剥落,

    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庭院里枯叶的萧瑟声。府中处处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颓败。最终,

    我在主院的卧房前停下。这里便是我的“洞房”。没有一丝喜气,房门半掩着,

    两个负责引路的仆妇将我送到门口,便草草福身告退,连句场面话都懒得说。我深吸一口气,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尘埃和属于男性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房内陈设简单硬朗,

    墙上挂着一张需要三石之力才能拉开的巨弓,角落里立着一座擦得锃亮的戟架,

    上面空空如也,想必兵器已被将军带去了战场。书案上,

    还摊着半卷兵法和一张未画完的漠北舆图。桌上摆着两盘糕点和一壶冷茶,糕点已经干裂,

    显然是敷衍了事。我走到桌案前,郑重地将顾长渊的牌位供奉在正中央。然后,我缓缓抬手,

    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当那份重量从头顶消失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卸下的不只是珠翠,更是过去十六年寄人篱下的枷锁。我没碰桌上的食物,

    谁知这里面有没有“文章”。我从嫁妆箱笼的夹层里,取出母亲偷偷塞给我的几块桂花糕,

    就着自己带来的水囊,默默地吃着。夜色渐深,整座府邸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丫鬟来添灯,

    没有婆子来问话,我仿佛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很好。就在我准备和衣而卧时,

    门外庭院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真是晦气,大白天的娶个牌位进门,

    这府里以后还能安生吗?”一个尖细的女声道。“谁说不是呢?你看那张管家,

    脸都黑成锅底了,根本没把这新夫人放眼里。一个庶女,娘家不疼,夫家没人,

    能掀起什么风浪?”另一个声音充满了不屑。“我听说啊,她那嫁妆,薄得跟纸一样,

    连她嫡姐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往后怕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还得看咱们的脸色。”“嘘,

    小声点,别被听见了。”“听见了又如何?一个守活寡的牌位夫人,

    还能把我们都发卖了不成?这府里,现在可是张管家说了算!将军留下的那些产业,

    哼哼……”后面的话语渐渐模糊,但其中的贪婪与恶意,却清晰无比。我坐在床沿,

    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反而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原来如此。内有恶仆欺主,

    外有贪官弄权。这可比在苏家后宅,与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有意思多了。我走到桌案前,

    看着那方紫檀木牌位,烛火下,“顾长渊”三个字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暖意。我伸出手指,

    轻轻拂过他的名字,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他说话,也像是在对自己立誓。“将军,

    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我守不住你的家。”“你放心,你为国捐躯,护了大渊的万里河山。

    从今夜起,我苏锦璃,便为你护住这方寸后宅。”“这座将军府,我说了算。”窗外,

    月凉如水。我吹熄了蜡烛,在这座属于我的堡垒里,安然入睡。2清理门户,

    立威将军府偌大的将军府,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庭院里枯叶的萧瑟声。

    府中处处透着一股死气,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见我这个抱着牌位的新夫人,

    脸上没有半分敬意,只有麻木和看热闹的眼神。我被引着穿过几重庭院,

    来到主院的“喜房”。说是喜房,却连根红烛都没有,

    只是将日常起居的卧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摆着两盘早已冷掉的糕点,

    和一壶不知放了多久的凉茶,显得无比凄清。引路的老仆将我送到门口,便福了福身,

    转身离去,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我抱着顾长渊的牌位,自己走进去,

    将它端端正正地供奉在桌案的正中央。然后,我掀开盖头,环视这间将要伴我一生的屋子。

    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属于军人的硬朗。墙上挂着一张巨弓,角落里立着擦得锃亮的戟架,

    书案上摆着兵法和舆图。可以想见,它的主人,是个怎样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人物。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适应着这份寂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真是晦气,大白天的娶个牌位进门,这府里以后还能安生吗?”“谁说不是呢?

    你看那张管家,脸都黑成锅底了,根本没把这新夫人放眼里。”“一个庶女,娘家不疼,

    夫家没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怕不是过几天,连饭都吃不上了。”“嘘,小声点,

    别被听见了。”“听见了又如何?她还能把我们都发卖了不成?这府里,

    现在可是张管家说了算!”声音不大,却一字不落地传进我的耳朵。我唇角微勾,看来,

    这第一场硬仗,比我想象中来得还要快。我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走过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当晚,无人问津。没有晚饭,

    甚至连一盏来添油的灯都没有。我也不恼,只是翻出嫁妆里母亲偷偷塞给我的几块点心,

    配着凉茶垫了垫肚子,然后和衣躺下。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觉得,

    我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梳洗。没有丫鬟伺候,

    我便自己动手,依旧穿着那身刺目的红嫁衣,抱着顾长渊的牌位,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我径直走向正厅。将军府的正厅极为开阔,

    正中悬挂着“忠勇无畏”的御赐牌匾。我将顾长渊的灵位恭敬地放在主位的太师椅上,

    然后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次位上。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淡淡开口,声音不大,

    却足够清晰:“来人。”无人应答。我又重复了一遍:“来人!”这次,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意。终于,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他身材微胖,

    一脸精明相,正是他们口中的张管家。他象征性地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敷衍:“夫人,

    您有何吩咐?府里的下人们都忙着呢,您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别……”“我饿了。

    ”我打断他,“府中上下,所有仆役,一刻钟内,到正厅**。我要用早膳,

    也想认一认府里的人。”张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他眼珠一转,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这恐怕不合规矩。下人们各司其职,哪能说叫来就叫来?

    您若饿了,小的这就让厨房给您送去。”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站住。”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像淬了冰。张管家脚步一顿,

    不耐烦地回头:“夫人还有何事?”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目光直视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张管家,你是在教我做事?”他被我的气势所慑,

    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小、小的不敢。”“你不敢?”我冷笑一声,

    “我乃圣上亲旨赐婚的一品诰命夫人,是这座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母。我命令你,

    召集府中所有下人,你却以‘不合规矩’为由推三阻四。怎么,在这将军府,你的规矩,

    大得过圣旨,大得过我这个主母吗?”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张管家的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怯懦的庶女,竟如此牙尖嘴利。他强撑着辩解道:“夫人息怒,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将军刚去,府里人心惶惶,小人也是怕扰了将军清静……”“够了!

    ”我厉声喝断,“将军为国捐躯,忠勇无畏,岂是尔等宵小之辈的嘈杂就能扰了清静的?

    我看真正扰了将军府清静的,是你这种阳奉阴违、试图架空主母的恶奴!”我一步上前,

    目光如刀:“张管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刻钟,所有人到齐。否则,

    你就自己去宗人府,跟他们解释解释,什么叫‘欺主之罪’!”“欺主”二字一出,

    张管家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他可以不把我这个“牌位夫人”放在眼里,

    但他不能不怕皇家的法度。欺凌一个有诰命在身的夫人,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

    就是藐视皇恩。他咬了咬牙,脸色由白转青,最终还是不甘地低下头:“是……小人这就去。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第一战,我赢了。不到一刻钟,

    将军府大大小小三十多名仆役,都心不甘情不愿地聚集在了正厅的院子里。他们交头接耳,

    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服和挑衅。张管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显然是想看我如何收场。我端坐在主位旁,怀里依旧抱着那块灵位牌。等所有人都到齐了,

    我才缓缓开口:“从今日起,我便是这将军府的主母。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心里不服。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你们或许觉得,将军不在了,这府里就没了主心骨。你们或许觉得,我一个女人,

    还是个庶女出身,好欺负。”我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但你们忘了三件事。

    ”“第一,我苏锦璃,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我的身份,是皇权所赐,见我如见皇恩。

    对我不敬,便是对圣上不敬!”“第二,将军虽去,但将军府的荣光与法度还在!

    他生前最恨的,便是背主求荣、中饱私囊之辈。谁敢在这府里放肆,就是脏了将军的英名!

    ”“第三,”我将怀里的牌位轻轻往前一推,动作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势,“我身后,

    是镇国大将军。我手中,有圣上御赐的抚恤圣旨,更有可以调动京郊三千护陵卫的虎符副令!

    ”我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黄铜虎符,上面雕刻着猛虎下山的图样,

    正是虎符的一半。“此令,如将军亲临!”虎符副令一出,院中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张管家在内,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谁也没想到,

    皇帝竟然会将如此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冥婚”的夫人!前一秒还满脸不屑的仆役们,

    “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大片,头深深地埋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夫人饶命!

    奴才(奴婢)知错了!”张管家更是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跪在地,

    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冰冷。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座将军府,

    才算真正姓“苏”。我冷冷地看着张管家,开口道:“张管家,侵吞将军抚恤金,

    私卖府中器物,伪造账目,光我查到的,就有三千二百两。你是自己去官府投案,

    还是我用将军的副令,送你去大牢?”张管家浑身一颤,面无人色,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没有再看他,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人群,提拔了一位平日里沉默寡言,但眼神正直,

    对将军府一直忠心耿耿的老仆,李伯。“从今日起,李伯为本府新管家,府中上下,

    一切事务,由他掌管,再报我定夺。有不服者,家法处置。再有不敬者……”我顿了顿,

    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乱棍打出,绝不姑息!”3盘点家底,

    手握金山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张管家,又当众立威之后,整个将军府的气氛焕然一新。

    那些原本懒散怠慢的仆役,如今见了我,无不躬身垂首,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夫人”,

    眼中再不见轻慢,只剩下敬畏。新提拔的管家李伯是个实在人,对顾长渊忠心耿耿,

    如今得了我的重用,更是感激涕零,办起事来尽心尽力,不过一日,

    便将府中内务梳理得井井有条。解决了“人”的问题,接下来,便是“财”。

    一个家族能否长久立足,内宅安稳是根本,而雄厚的财力,则是最坚实的后盾。

    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李伯则将一箱箱落满灰尘的账册、地契、商铺契约搬了进来,

    几乎堆满了半间屋子。“夫人,这些便是将军名下所有的产业账目了。

    ”李伯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对这些庶务从不关心,

    以前都交由张管家打理。老奴……老奴也不识字,只知道将军在京城内外有几处田庄,

    十多家商铺,还有几座山林……”我点点头,示意他先退下。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最上面的一只箱子。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我随手拿起一本账册,

    翻开一看,眉头便紧紧蹙起。账目混乱不堪,许多条目只有简单的出入记录,含糊不清,

    甚至连日期都是错乱的。更有甚者,好几页纸被撕掉了,用粗糙的手法重新黏贴,

    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有鬼。我压下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一本一本地翻阅。整整三天三夜,

    我几乎没有合眼,只在困倦至极时才伏案小憩片刻。书房里的灯火彻夜通明,

    李伯几次送来餐食,都见我埋首于故纸堆中,神情专注,不敢打扰。

    凭借着前世在母亲的嫁妆铺子里学来的算学和管账经验,

    我将所有混乱的账目重新誊抄、归类、核对。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在我面前缓缓铺开。

    顾长渊留下的家底,远比李伯知道的,甚至比我想象的,要丰厚得多。

    除了京郊的五个大田庄,京城内的十三家商铺外,他在江南还有丝绸和茶叶的生意,

    在北方有皮货和马场的买卖,甚至在沿海,还有两条远航商船的份子。

    他简直是给我留下了一座金山!只是这座金山,如今已被蛀虫啃食得千疮百孔。

    张管家和他安插在各处的掌柜们,就像一群贪婪的蚂蟥,趴在这座金山上疯狂吸血。

    他们做假账,私吞利润,将盈利的商铺做成亏损,再以低价“盘”入自己亲信的名下。

    近一年来,将军府名下竟有超过七成的产业都在“亏损”,

    每个月还要从府库里倒贴钱进去维持。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将所有查出的问题,

    一一记录在册。看着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贪腐记录,我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些钱,

    是顾长渊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是皇帝用来抚恤他这英魂的!竟被这群硕鼠如此糟蹋!

    在第四天的清晨,我终于整理完了最后一本账册。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叫来了李伯。

    “李伯,去,把城里那十三家商铺的掌柜,都给我‘请’到府里来。就说,夫人要查账。

    ”我的声音因为连日不眠而有些沙哑,但语气中的寒意,却让李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是,

    夫人。”李伯不敢多问,立刻领命而去。一个时辰后,十三个掌柜陆续来到了将军府的正厅。

    他们大多养得油光满面,衣着光鲜,比许多小官吏还要体面。这些人都是张管家的心腹,

    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虽然听闻张管家倒了,但并未真正把我这个“牌位夫人”放在眼里,

    只当是新主子要敲打一番,走个过场。众人聚在厅中,交头接耳,神态倨傲,

    甚至有人还敢高声谈笑。我没有立刻出现,而是让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等到他们的耐心快要耗尽,开始不耐烦地抱怨时,我才在李伯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了正厅。

    我依旧是一身素服,未施粉黛,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走上主位坐下。

    “让各位掌柜的久等了。”我轻轻吹了吹茶水的热气,眼皮都未抬一下。

    一个看起来最是肥胖的掌柜,是城东最大绸缎庄的刘掌柜,他不耐烦地拱了拱手:“夫人,

    您把我们都叫来,不知有何要事?铺子里还忙着呢,可耽搁不起啊。”“是啊是啊,

    小店生意正忙……”其余人也纷纷附和。我放下茶杯,终于抬眼看向他们,

    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各位的铺子,真的有这么忙吗?

    ”我拿起手边整理好的第一本账册,淡淡念道:“城东锦绣绸缎庄,刘掌柜。账面记载,

    上月亏损三百二十两。我倒是想问问刘掌柜,京城绸缎行,

    谁人不知你们锦绣庄的苏绣师傅手艺最好,货品也最新,怎么到了你的账上,

    就成了亏本买卖?”刘掌柜脸色一变,强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生意难做,

    同行打压得厉害,实在是……周转不灵。”“是吗?”我轻笑一声,将账册翻到某一页,

    “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为何账上记载五月从江南进了三百匹云锦,可库房的入库单上,

    却只写了一百匹?剩下的二百匹,是凭空消失了,还是……进了刘掌柜你自己的私库?

    ”刘掌柜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没想到我查得如此之细,连入库单都对上了!

    “这……这……是笔误,一定是笔误!”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笔误?”我冷笑更甚,

    又拿起另一本册子,“那城西福满楼的孙掌柜,你来说说,为何你店里卖的‘竹叶青’,

    跟我从将军府库房里找到的茶叶采购单上的‘雨前龙井’,对不上号呢?

    福满楼一个月光是茶叶的采买银子,就高达五百两,结果卖的却是最廉价的粗茶。孙掌柜,

    你这生意,做得可真是‘精明’啊!”被点到名的孙掌柜,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我不再给他们任何辩驳的机会,将一本本账册摔在他们面前,每一条贪腐的记录,

    每一个虚假的账目,都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们的脸上。“侵吞主家财物,

    做假账,私设小金库……”我每说一条罪名,十三个掌柜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

    他们全都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我们都是被张管家逼的!我们再也不敢了!”我冷眼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饶命?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们中饱私囊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钱,

    是将军在北境的冰天雪地里,用命换回来的?你们心安理得吗?”满堂死寂,无人敢言。

    “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被解雇了。”我做出最终的宣判,“贪墨的银两,三日之内,

    翻倍还回。否则,我就将这些账册,连同你们,一并送去京兆府尹的案头!”众人面如死灰,

    瘫软在地。我不再看他们,对李伯吩咐道:“李伯,将他们‘送’出去。另外,贴出告示,

    将军府名下所有产业,高薪聘请新掌柜和伙计。只有一个要求——诚实,本分。”“是,

    夫人!”李伯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信服。

    待所有人都离去,偌大的正厅又恢复了安静。我缓缓走到厅外,

    看着庭院中透过云层洒下的阳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座被蛀虫啃食的金山,从今天起,

    将重新焕发它应有的光芒。而我,苏锦璃,也终于在这京城之中,

    真正拥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4初次交锋,打脸嫡姐我以雷霆手段整顿将军府产业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出三日,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

    有人说我这个新上任的“牌位夫人”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有人说我精明强干,

    堪比男子;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看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庶女,

    到底能在这潭深水里扑腾出多大的浪花。而我的嫡姐苏玉露,

    显然是最高兴听到这些传闻的人之一。这日午后,我正在书房核对新聘掌柜送来的盘活计划,

    李伯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夫人,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来了,说是……来探望您。

    ”李伯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显然知道我与嫡姐之间的龌龊。我放下手中的毛笔,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探望?怕是来看我笑话,顺便炫耀她如今的幸福生活吧。也好,

    省得我去找她。有些账,终归是要当面算的。“让她进来吧,”我淡淡地说道,

    “把前几日江南新供上的‘碧螺春’沏一壶来,别失了将军府的礼数。”“是,夫人。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向会客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苏玉露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

    款款而来。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华丽,一身石榴红的掐腰长裙,裙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

    头上戴着**的赤金头面,手腕上的羊脂玉镯更是通透得没有一丝杂质。整个人珠光宝气,

    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嫁得有多好。一进门,她的目光便迅速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见我只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常服,头上简简单单地簪了根碧玉簪,

    她眼底的得意与轻蔑便再也掩饰不住。“妹妹,些时日不见,你怎么穿得如此……素净?

    ”她故作关切地拉起我的手,指尖却在我粗布的衣料上刻意摩挲了一下,“嫁入将军府,

    怎么说也是一品诰命,可不能失了体面,让人看了笑话。”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微笑着请她落座:“多谢姐姐挂心。将军尸骨未寒,我身为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守孝,

    不宜穿红戴绿。倒是姐姐,嫁入侯府,春风得意,真是羡煞旁人。”我的话,不软不硬,

    却像一根针,轻轻刺了她一下。苏玉露的脸色微微一僵。京城谁人不知,她这门婚事,

    是从我手里抢过去的。我越是表现得大度,就越显得她行事不端。她干笑两声,

    岔开话题:“瞧我,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妹妹,你近来可还好?

    我听说……你把府里那些老人都赶走了?唉,你也是,那些都是伺候将军多年的老人了,

    就算有什么不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也该宽容些。你这样做,传出去,

    别人会说你不念旧情的。”她一副语重心长的长姐派头,实则句句都在指责我刻薄寡恩。

    我端起李伯刚沏好的茶,为她斟上一杯,茶香四溢。“姐姐说的是,”我顺着她的话点头,

    随即话锋一转,“可姐姐有所不知,那些‘老人’,竟敢背着我,

    将将军用命换来的抚恤金中饱私囊,将盈利的铺子做成亏空。我不惩治他们,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将军府这唯一的根基都给蛀空吗?到那时,我苏锦璃饿死是小,

    堕了将军和苏家的名声是大。想必父亲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吧?”我将“苏家”二字咬得极重。

    苏玉露再次被我噎住,她没想到我竟敢如此直白地将这些丑事宣之于口,还把父亲抬了出来,

    让她无法反驳。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试图稳住心神。“好茶。”她赞了一句,

    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看来妹妹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倒也滋润。不像我,看着是风光,

    可侯府家大业大,规矩也多,每日都要去婆婆那里立规矩,稍有不慎,便会挨训。

    哪有妹妹这般,一人独大,自在快活。”这话听似诉苦,实则是在炫耀她有婆婆管教,

    是正经的当家主母,而我,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牌位夫人”,连个立规矩的长辈都没有。

    我笑了,笑得温婉又和煦。“姐姐此言差矣。”我慢悠悠地说道,“妹妹这点自在,

    又怎及得上姐姐的福气?姐姐嫁的是永安侯世子,未来便是侯夫人。而我呢……”我顿了顿,

    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落寞”,苏玉露的嘴角已经忍不住要上扬了。“我嫁的,

    不过是已故的镇国大将军罢了。”我叹了口气。就在苏玉露以为我终于要示弱服软时,

    我话锋陡然一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起来,我还要多谢姐姐,

    将这门‘好亲事’让给了我。”“什么?”苏玉露愣住了。我放下茶杯,挺直了脊背,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姐姐嫁的是侯府世子,品级不过五品。每日见到宫里的娘娘,

    甚至是一些得脸的公公,都要行跪拜大礼。而我,苏锦璃,托将军的福,

    圣上亲封‘一品镇国夫人’。”我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场全开。

    “按照大渊律例,五品官眷见一品诰命,当行何礼,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苏玉露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从得意的石榴红,变成了难堪的煞白。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在等级森严的京城,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引以为傲的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在我这个一品诰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的丫鬟婆子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垂下了头。“你……”苏玉露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本是来耀武扬威的,却被我用身份压得死死的,这种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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