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小吏:红楼外的尘缘

京华小吏:红楼外的尘缘

山林士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沈砚苏锦 更新时间:2025-07-03 09:09

这是一部古代言情小说,讲述了沈砚苏锦在山林士的笔下经历了一系列惊险刺激的故事。沈砚苏锦天生具备了超乎寻常的天赋,他面临着来自各方势力的追杀和考验。在这个残酷而神秘的世界里,他必须不断成长并寻找真相。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是有人欺压,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他的话语很真诚,没有官场上的那种居高临下,也没有探听隐私的……令人屏息以待的结局将震撼你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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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顺天府里的墨香与尘嚣时值康熙末年(或雍正初年,

    视具体想贴合的原著时间感调整),京城顺天府衙,虽比不上六部九卿的威严赫赫,

    却也掌管着京畿重地的刑名治安,终日里人来人往,案卷如山。沈砚就在这顺天府刑房里,

    做着一名最不起眼的书吏。他今日的差事,是将前几日处理的一桩邻里斗殴案的卷宗归档。

    案几上摊着几张泛黄的宣纸,墨汁尚未完全干透,散发着淡淡的、混合着纸张和松烟的气息。

    沈砚身着一身半旧的青布圆领袍,袖口因常年磨墨写字,已有些许发亮。他生得清瘦,

    眉目却很是端正,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尤其明亮,看起案卷来,

    专注得仿佛能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沈兄,还在忙呢?

    ”一个略带油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同屋的老吏王忠。他手里拎着个油纸包,

    里面大概是刚买的点心,“歇会儿吧,这案子都结了,归档急什么?还能飞了不成?

    ”沈砚抬起头,对王忠笑了笑,笑容温和却不谄媚:“王老哥,这不是怕堆多了乱了吗?

    早归置好,心里也踏实。”他说话语速不快,带着一股书卷气,

    与这刑房里常见的粗豪或油滑之气有些格格不入。王忠撇撇嘴,走进来,

    将油纸包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踏实?在这地界儿,

    能活踏实就不错了。你看前儿个那档子事了吗?东巷李家的儿子,

    不过是冲撞了贾府出来的一个管事,就被打得半死,咱们这儿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沈砚握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贾府势大,咱们做小吏的,管不了那么多。”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

    看得清,却未必说得出,更做不得。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一芥微末小吏,

    在这京城的权力漩涡边,连浪花都溅不起一朵。“管不了?我看是不敢管吧!

    ”王忠哼了一声,又拿起一块点心,“说起这贾府,倒是又有新鲜事了。

    听说他们家那位琏二爷,前儿个又在外面置了个外宅,

    好像还娶了个什么尤家的二**……啧啧,这豪门恩怨,真是咱们想都想不到的。

    ”沈砚没接话,只是将手中的卷宗仔细地卷好,用绳子捆扎结实,然后起身,

    将它放入旁边一个贴满标签的木架格子里。他对这些豪门秘辛并非毫无兴趣,

    只是深知隔墙有耳,多听多言,未必是福。更何况,那些锦衣玉食、鲜衣怒马的生活,

    于他而言,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窗,看得见光鲜,却触不到温度,

    也与他的世界隔着万水千山。他的世界,是案头的墨汁,是衙门里的官腔与呵斥,

    是每月那几两微薄的俸禄,是家中老母亲期盼的眼神,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

    让生活过得稍微安稳一些的朴素愿望。忙完了手头的活计,眼看日头偏西,沈砚收拾好东西,

    准备下班。走出顺天府衙那扇不算宏伟的大门,外面是车水马龙的京城街道,喧嚣扑面而来。

    小贩的吆喝声、马车的辘辘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繁华而嘈杂的尘嚣。

    他习惯性地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走,路过一家绸缎铺时,

    却被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吸引了目光。

    只见绸缎铺的伙计正拉着一个穿着半旧青布衣裙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身形纤细,梳着简单的双丫髻,脸上带着焦急和一丝倔强。“你这姑娘怎么回事?

    拿了东西就想走?”伙计嗓门不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没有!”女子挣开手,

    声音清亮,带着委屈,“我只是看看,不小心碰掉了,已经帮你们捡起来了,

    怎么能说我拿东西?”“看看?我看你是看上了没钱买,想顺走吧!”伙计不依不饶,

    上下打量着女子,眼神里满是轻蔑,“看你这穷酸样,也不像是买得起我们这儿料子的。

    ”女子气得脸色发白,眼圈也红了,却紧紧咬着嘴唇,不肯示弱:“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沈砚皱了皱眉。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女子虽然衣着朴素,却干净整齐,

    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秀和正气,不像是会做偷摸之事的人。再者,

    这绸缎铺的伙计如此以貌取人,言语刻薄,也让他有些不忿。他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温声开口:“这位小哥,何事如此争执?”那伙计见来了个穿着打扮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吏,

    便撇了撇嘴,道:“这位先生,你来得正好。这丫头在我们铺子里鬼鬼祟祟,碰掉了东西,

    我看她是想顺手牵羊呢!”女子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路过,

    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的边角料能买回去给我娘做个帕子,

    不小心碰到了货架……”沈砚看向女子,见她眼神清澈,虽然焦急,但并无慌乱躲闪之色,

    心中便信了几分。他又转向伙计,问道:“可曾清点过货物?是否真有缺失?

    ”伙计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下,刚才他只是看女子穿着寒酸,

    又正好看到她蹲在地上捡东西,便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她是小偷,哪里真的清点过。

    他有些心虚,但嘴上依旧强硬:“这……这还用清点吗?

    看她那样子就……”“凡事总要讲个证据。”沈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若是真有货物缺失,报官处理便是。若是没有,平白冤枉了人,于贵铺的名声也不好听吧?

    ”他虽然只是个小吏,但常年在衙门里打交道,说话间自有一股按章办事的气度。

    那伙计被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又想到真要报官,自己理亏,万一闹大了,

    掌柜的说不定还会责罚自己,便哼了一声,松了手:“算你走运!快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女子松了口气,对着沈砚福了一福,低声道:“多谢先生解围。”沈砚摆摆手,

    示意她快去。女子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感激,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那点因王忠的话而泛起的沉郁,似乎也淡了一些。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继续朝着自己那位于京城角落里的小家走去。他不知道,

    这次偶然的解围,不过是一个开始。命运的丝线,已在不经意间,将他这个红楼之外的小吏,

    与那个即将上演无数悲欢离合的贾府,以及那个名叫苏锦的女子,悄然缠绕在了一起。

    第二章蛛丝马迹与再次相逢自那日在绸缎铺前解围后,沈砚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京城之大,每日发生的琐事如恒河沙数,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不过是他平淡生活中一个转瞬即逝的小插曲。他依旧每日按时去顺天府当差,

    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案卷之中,核对文书,整理档案,

    偶尔跟着上司去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却也踏实。然而,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如投入湖面的石子,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已悄然漾开了涟漪。

    几日后,沈砚在整理一桩关于“拐带人口”的旧案卷宗时,

    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姓氏——苏。案子并不复杂,

    是几年前城郊一个姓苏的人家报官,说家中女儿被人拐走,但因线索太少,最终成了悬案。

    卷宗上记录着失踪女子的年龄、大致相貌特征,以及一些邻里的证词。

    沈砚的手指在“苏”姓上停顿了一下,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浮现出那日在绸缎铺前,

    那个眼神清亮、带着倔强的女子身影。她也姓苏吗?看她的年纪,

    与卷宗上记载的失踪女子相仿。是巧合,还是……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有些胡思乱想。

    天下姓苏的女子何其多,怎会如此凑巧。再者,那女子看起来虽不富裕,

    却也不像是被拐带后能独自在京城生活的样子。许是自己多心了。他将卷宗放回原处,

    继续处理下一份文件。这日,沈砚奉上司之命,去城南核查一份户籍变更的文书。

    事情办得很顺利,回来的路上,他路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口有一家小小的绣铺,门面不大,

    只挂了个简单的木牌,上面写着“锦绣阁”三个字,字迹娟秀。不知为何,

    沈砚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年纪大了,眼睛不好,却总闲不住,

    喜欢做些针线活,自己一直想给她买些好点的丝线,却总是没碰到合适的。

    这家绣铺看起来不起眼,或许里面会有?他便走了进去。铺子里很安静,

    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在柜台后坐着,正在穿针引线。见有客人进来,妇人抬起头,

    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客官,想买点什么?”“我想看看丝线。”沈砚说道。“好嘞,

    您这边看。”妇人站起身,引他到一旁的货架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颜色的丝线,

    色泽柔和,看起来质地不错。沈砚挑选着,忽然听到里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接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间走了出来。正是那日在绸缎铺前遇到的女子!

    她今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布裙,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根木簪,

    更显得清丽素雅。看到沈砚,她也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脸上露出惊讶和些许腼腆的笑意,上前福了一礼:“是……是先生?”沈砚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她,便点了点头:“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柜台后的妇人见状,

    便问道:“锦儿,这位是?”“娘,这位就是前几日在绸缎铺前帮过我的那位先生。

    ”女子,也就是苏锦,连忙介绍道,然后又对沈砚说,“先生,这是我娘。”苏母一听,

    连忙感激地对沈砚道:“原来是恩公!哎呀,真是多谢先生那日仗义执言,

    不然我家锦儿可要受委屈了。”“伯母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沈砚连忙摆手,

    心中却了然,原来她叫苏锦,这里是她家开的绣铺。

    看来那日她所说的“给娘做帕子”倒是真话。苏锦的脸颊微微泛红,

    低声道:“先生是来买丝线的吗?”“嗯,想给家母买些。”沈砚说着,

    指了指自己挑好的几色丝线。苏锦便上前,帮他仔细地包装好,动作轻柔而熟练。

    她的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艳丽的丝线上掠过,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感。

    沈砚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心中那点关于“苏姓失踪女子”的疑虑彻底消散了。

    眼前的苏锦,有母亲相伴,有自己的营生,虽然生活清贫,却显然是安稳的。“先生,

    您拿好。”苏锦将包好的丝线递给他,声音温柔。“多谢。”沈砚接过,付了钱。

    苏母在一旁热情地挽留:“先生,难得来一趟,喝杯茶再走吧?”“不了,家中还有事,

    告辞了。”沈砚礼貌地拒绝,他不习惯与陌生人过多攀谈,

    尤其是在对方再三感谢的情况下,更觉得有些不自在。“那……先生慢走。

    ”苏锦和苏母一起将他送到门口。沈砚走出绣铺,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的“锦绣阁”,心中竟莫名地多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个叫苏锦的女子,像一颗投入他平静心湖的小石子,虽然涟漪不大,却确实存在着。

    他甩甩头,将这莫名的情绪压下,加快了脚步往家走。然而,他没有想到,

    命运的安排往往出人意料。没过多久,一件与贾府相关的事情,

    再次将他和苏锦联系到了一起,也让他这个“局外人”,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那座看似辉煌的府邸之下,所隐藏的暗流。

    那是一桩涉及贾府家仆的命案,死者是贾府某位姨娘陪房的远亲,死在了城外的一处荒宅里。

    顺天府接到报案,需要派人去现场勘查,并初步询问相关人等。

    沈砚因为做事细致、记录清晰,被上司点了名,跟随一位负责刑名的捕头一同前往。

    命案现场气氛肃杀,沈砚强忍着不适,

    、伤口的大致形状、周围是否有打斗痕迹……就在他俯身查看死者身边一个散落的荷包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荷包内侧绣着的一朵小小的、不甚起眼的兰花。那绣法……似乎有些眼熟。

    他心中一动,没有声张,只是将这一细节默默记在了心里。勘查完毕,按照流程,

    需要询问贾府中与死者相关的人。捕头带着沈砚来到贾府外门,递上名帖,等待传见。

    站在贾府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外,沈砚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座府邸的繁华,与他所代表的底层世界,有着云泥之别。等待的时间里,

    他无意间看到贾府外门旁边的角门处,走出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似乎是要去办什么事。那丫鬟步履匆匆,脸色有些苍白。沈砚的目光只是随意一扫,

    却在看到那丫鬟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手钏时,猛地一怔。那手钏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只是普通的红绳上串着几颗小小的、打磨光滑的雨花石,但那红绳的编织方法,

    以及雨花石的搭配……他记得,那日在苏锦的绣铺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好像是苏锦自己戴着的。是巧合吗?沈砚的眉头微微蹙起。苏锦家的绣铺,和贾府之间,

    会有什么联系吗?就在他思索之际,贾府的管事出来了,态度不冷不热,

    只说相关人等正在准备,让他们稍候。沈砚收回目光,心中却已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这桩看似与他无关的贾府命案,以及那个名叫苏锦的女子,似乎正以一种他尚未察觉的方式,

    逐渐卷入他的生活,也让他这个红楼之外的小吏,开始窥见那华丽帷幕之后,

    隐藏的秘密与危机。第三章命案线索与苏锦的秘密顺天府刑房内,烛火摇曳,

    将沈砚的身影拉得细长。已是掌灯时分,同僚们大多已归家,唯有他还伏在案前,

    反复翻阅着那日城郊命案的卷宗。白日里现场勘查的细节,如同散落的珍珠,

    被他试图用逻辑的线串起来。死者名为吴三,据说是贾府琏二奶奶陪房旺儿家的远亲,

    平日里游手好闲,仗着贾府的名头在城郊一带有些狐假虎威。死因是被钝器击中后脑,

    当场毙命。现场并无激烈打斗痕迹,更像是一场预谋的偷袭或是熟人作案。

    沈砚的目光落在证物清单上,那只绣着兰花的荷包被单独列了出来。

    他特意叮嘱过负责收纳证物的小吏,要妥善保管,因其绣工独特,

    或许是辨认死者身份或关联人等的关键。“兰花……”他喃喃自语,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纸张,脑海中浮现出苏锦低头整理丝线时,阳光落在她发间的模样。

    那日在锦绣阁,他似乎见过类似的绣样,挂在墙上作为样品,针法细腻,

    花瓣边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卷边,与这荷包上的兰花如出一辙。

    还有那丫鬟手腕上的红绳手钏。沈砚闭目回想,那编织的纹路,

    是极简单的“同心结”变体,却偏偏是苏锦铺子里摆在显眼位置的“平价小物”,

    他那日挑选丝线时,曾无意中听苏母提起,说那是锦儿闲着时编的,图个吉利,便宜好卖。

    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一个在贾府当差的丫鬟,戴着从苏锦绣铺买的手钏,

    而死者身上又携带着与苏锦绣工极为相似的荷包。这其中,

    是否真的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沈砚放下卷宗,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他只是个八品小吏,这桩案子上头自有捕头和推官做主,按常理,他只需做好文书记录即可,

    何必自寻烦恼?可不知为何,一想到苏锦那双清澈却又似乎藏着心事的眼睛,

    想到那日她在绸缎铺前倔强的神情,他心中便无法平静。他隐隐觉得,苏锦和这桩命案,

    或许并非毫无关联。而那看似平静的锦绣阁,也可能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沈兄,还没走呢?

    ”王忠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大概是忘了东西回来取,看到沈砚还在,有些惊讶,

    “为了那贾府的案子?这案子透着邪乎,听说上头都打了招呼,让咱们别查得太细,

    你又何必费这力气?”沈砚抬眸,看向王忠,斟酌着问道:“王老哥,你可知那死者吴三,

    平日里除了仗着贾府名头,还做些什么营生?可有什么仇家或者……相熟的女子?

    ”王忠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还真打听啊?这吴三啊,

    吃喝嫖赌抽样样沾,仗着贾府的势,没少干欺负人的勾当。要说仇家,怕是不少。

    至于相熟的女子……嘿嘿,他那种人,眠花宿柳是常事,谁知道有没有哪个被逼急了的?

    不过……”王忠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听人闲聊时说起过,前阵子,

    这吴三好像盯上了城南一家小绣铺的姑娘,隔三差五地去骚扰,那姑娘性子烈,

    没少给他脸色看。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没再听说了。”“城南小绣铺?

    ”沈砚的心猛地一跳,“老哥可知是哪家?”“这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王忠摆摆手,

    “就知道是个小铺面,母女俩开的,姓什么……好像是姓苏?哎呀,记不清了,这种小事,

    谁会放在心上。”姓苏,城南小绣铺,母女俩……沈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所有的线索,如同拼图般,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吻合。是苏锦!一定是她!吴三骚扰过苏锦?

    那荷包,难道是吴三从苏锦那里得来的?或者,是苏锦为他绣的?还有那贾府的丫鬟,

    为何会戴着苏锦的手钏?是巧合,还是那丫鬟也曾去过锦绣阁?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沈砚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他必须去确认一下。第二日,

    沈砚找了个“核查附近商户户籍”的由头,再次来到了城南的锦绣阁。铺子依旧安静,

    苏母正在门口择菜,见到沈砚,热情地招呼:“沈先生来了?快请进,锦儿在里间呢。

    ”沈砚点点头,走了进去。苏锦听到声音,从里间出来,看到沈砚,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随即是惯常的温和笑意:“先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

    更显得身姿纤弱。沈砚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手,

    没有看到那日在丫鬟手上见到的红绳手钏。“路过,顺便再看看有没有适合家母的绣样。

    ”沈砚不动声色地说道,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铺子里逡巡,试图找到与那荷包相似的绣品。

    苏锦引他到绣样架前,耐心地为他介绍着。沈砚一边听,

    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苏姑娘的绣工真是精巧,昨日我在处理一桩案子时,见到一个荷包,

    上面的兰花绣得格外别致,倒与姑娘这里的风格有些像。”他留意着苏锦的表情。

    听到“案子”、“荷包”、“兰花”这几个词,苏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握着绣样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轻声道:“兰花是常见的绣样,许是巧合罢了。不知先生说的是何种案子?可要紧?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和警惕。沈砚心中一沉,

    看来自己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道:“是城郊一桩命案,

    死者身上带着那个荷包。说起来,那死者好像姓吴,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

    ”“吴……”苏锦的嘴唇动了动,脸色似乎有些发白,她低下头,假装整理绣样,

    声音也低了下去:“未曾听过。京城这么大,姓吴的人也多,先生怕是认错了。

    ”她的否认太过仓促,反而更坐实了沈砚的怀疑。就在这时,

    里间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苏锦猛地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对沈砚道:“先生稍坐,我去去就来。”说罢,便匆匆走进了里间。

    沈砚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里间传来苏锦和苏母压低了的说话声,

    隐约能听到“吴三”、“别慌”、“贾府”等字眼。他没有跟进去,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已然明了,苏锦确实与死者吴三有关,而且,

    似乎还牵扯到了贾府。她在隐瞒,苏母也在帮她隐瞒。过了好一会儿,苏锦才从里间出来,

    脸上虽然强装镇定,但眼圈却有些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或是情绪激动过。“先生,

    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砚看着她,

    心中百感交集。他想问清楚,但看着她此刻脆弱的模样,又有些不忍。他知道,

    强行追问只会让她更加戒备。“苏姑娘,”沈砚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温和,“我知道,

    有些事情或许让你为难。但那桩案子事关人命,若是……若是你知道什么,

    哪怕只是一点点线索,或许都能帮上忙。”他没有点明她的隐瞒,

    只是用一种理解和关切的口吻说道:“在这京城立足不易,尤其是你们母女二人。

    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是有人欺压,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他的话语很真诚,

    没有官场上的那种居高临下,也没有探听隐私的冒犯,更像是一种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提醒。

    苏锦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沈砚。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连日来的恐惧、焦虑和不安,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宣泄口。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哑:“先生,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多谢先生关心。”她的拒绝依旧,但沈砚却从她的眼神里,

    看到了一丝动摇和感激。他知道,不能再逼问下去了。他点了点头,没有再提案子的事,

    只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这些绣样我看着不错,包起来吧。

    ”苏锦默默地为他包好绣样,递给了他。沈砚接过,付了钱,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轻声道:“苏姑娘,万事小心。若是……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顺天府刑房,

    我叫沈砚,你可以来找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锦绣阁。走出小巷,阳光有些刺眼。

    沈砚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沉甸甸的。他确定了苏锦与命案有关,但她究竟隐瞒了什么?

    她是否是凶手?还是仅仅是被牵连的受害者?贾府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问题,

    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而他知道,作为一个小吏,卷入贾府的事情,

    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可是,一想到苏锦那双带着忧虑和恐惧的眼睛,

    想到她和苏母在这京城中艰难求生的模样,他便无法将此事完全抛开。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绣样包裹,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绣线和苏锦的气息。

    看来,这桩案子,他是不得不查下去了。不为别的,只为了弄清楚真相,

    也为了……不让那个叫苏锦的姑娘,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离开后,锦绣阁的里间,苏锦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墙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苏母紧紧抱着她,低声劝慰:“锦儿,别怕,有娘在。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只是……那沈先生,他会不会……”苏锦摇摇头,哽咽着道:“娘,

    他是个好人……可是,贾府那边……”提到“贾府”二字,

    母女俩的脸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红楼的阴影,

    已经悄然笼罩在了这个小小的绣铺之上,也将那个本想置身事外的小吏,

    彻底卷入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沈砚与苏锦的命运,

    也因此被更加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第四章夜探荒宅与心照不宣沈砚离开锦绣阁后,

    并未直接回顺天府,而是绕了个路,去了城郊那处发现吴三尸体的荒宅。白日里勘查现场时,

    因有捕头和一众衙役在,他未能仔细查看周边环境。此刻天色渐暗,荒宅更显阴森,

    断壁残垣在暮色中如同巨兽的剪影,只有几声鸦鸣划破寂静。他提着一盏小灯笼,

    小心翼翼地避开杂草和碎石,重新走进那间停放过尸体的偏房。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着尘土和腐朽的味道。沈砚强忍着不适,

    举着灯笼,目光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白日里他注意到墙角有一处蛛网破损,

    像是有人匆忙间撞过。此刻凑近查看,果然在蛛网下方的泥土里,发现了半枚模糊的脚印,

    尺码不大,像是女子的鞋印。他又走到窗边,窗棂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不像是自然风化所致。他想起王忠的话,吴三曾骚扰过苏锦。如果苏锦真的来过这里,

    她为什么要来?是被吴三约来,还是另有目的?那枚脚印,是否就是苏锦留下的?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人的低语。

    “……那姓沈的小吏,今日又去了那绣铺,会不会看出什么?”“哼,一个八品小吏而已,

    能翻起什么浪?上头说了,这案子点到即止,别惹祸上身。那吴三死了也好,

    省得在外头给贾府丢人。”“话是这么说,可万一……”沈砚心中一凛,是贾府的人!

    他们居然也派人来了这里?他连忙吹灭灯笼,闪身躲到一堵残破的土墙后面,屏住呼吸。

    只见两个穿着体面、一看便知是贾府仆役的人走了进来,手里也提着灯笼,四下查看了一番。

    “没什么东西,走吧,回去回禀管事的,就说那小吏没发现什么要紧的。”“嗯,

    这地方晦气,赶紧走。”两人匆匆看了一圈,便转身离开了。沈砚从墙后走出,

    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汗。贾府果然在关注这桩案子,甚至派人来监视!

    他们显然不想让事情闹大,甚至可能在掩盖什么。这更让他确信,吴三的死,

    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牵扯到贾府的某些隐秘。而苏锦,她的隐瞒,

    是否也与贾府的威胁有关?回到家中,沈砚一夜未眠。

    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荒宅里的脚印、贾府仆役的对话、苏锦惊惶的眼神。他意识到,

    自己正在触碰一个危险的漩涡,一旦深入,可能自身难保。但他无法放弃。

    不仅仅是因为职责,更因为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苏锦可能被卷入其中而置之不理。第二日,

    沈砚回到顺天府,果然发现关于吴三命案的卷宗被上头打了回来,批语是“线索不足,

    暂作悬案处理”。捕头也叮嘱他,此事不必再深究,免得惹祸。

    王忠拍着他的肩膀道:“沈兄,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贾府的势力,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

    还是安分守己吧。”沈砚沉默着点头,心中却已有了主意。衙门不能明着查,他便私下里查。

    几日后,沈砚借口家中丝线用完,再次来到锦绣阁。这一次,苏锦的神色比上次更加憔悴,

    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苏母也显得心事重重,招呼他时笑容都有些勉强。“先生又来了。

    ”苏锦为他倒了杯茶,手指微微颤抖,险些将茶杯打翻。沈砚接过茶杯,放在桌上,

    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苏姑娘,我知道你有难处。那日我去了荒宅,

    也遇到了贾府的人。”苏锦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先生……”“你不用怕,

    ”沈砚放柔了声音,“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吴三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锦的嘴唇翕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看了一眼里间的母亲,又看向沈砚,犹豫了很久,

    终于断断续续地开口:“吴三……他以前是来过铺子里,说要我给他绣东西,

    还……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被我赶跑了。我……我真的没有杀他。

    ”“那你为什么去过荒宅?”沈砚追问,目光锐利却不含逼迫。苏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惊恐地看着沈砚:“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发现了线索。

    ”沈砚没有细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去那里?是不是吴三约你去的?”苏锦低下头,

    泪水终于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是……是他托人给我送了封信,

    说有我家……以前的东西在他那里,让我去取。我……我一时糊涂,就去了。

    可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倒在地上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恐惧:“我吓坏了,不敢声张,就赶紧跑了。我怕……我怕别人误会是我做的,

    更怕……怕牵扯到贾府,惹来更大的麻烦。”“你看到凶手了吗?”苏锦摇摇头:“没有,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周围……周围好像也没人。”沈砚的心沉了下去。

    没有目击证人,线索又被贾府压制,这案子确实难查。但他相信苏锦的话,

    她的恐惧和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那封信呢?”“我……我当时吓坏了,随手就扔了。

    ”沈砚叹了口气,看来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先生,你……你会把我说的话报上去吗?

    ”苏锦抬起泪眼,担忧地看着他,“我知道,瞒报案情是不对的,

    可是我和我娘……我们真的惹不起贾府……”看着她无助的模样,沈砚心中一软。

    他怎么忍心将她推向风口浪尖?更何况,就算报上去,以贾府的势力,恐怕也只会被压下来,

    甚至可能给苏锦带来更大的危险。“你放心,”沈砚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你的话,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

    如果贾府的人再来骚扰你,一定要告诉我。”苏锦愣住了,她没想到沈砚会选择保护她。

    看着他眼中真诚的关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驱散了多日来的寒冷和恐惧。她用力点点头,

    哽咽着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好了,别哭了,

    ”沈砚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她,“擦擦眼泪吧。

    你和伯母还要靠这铺子过日子,要保重身体。”苏锦接过帕子,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

    心中微微一颤,脸颊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她低下头,用帕子擦干眼泪,小声道:“先生,

    这帕子……”“送给你了。”沈砚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连忙移开目光,“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们了。”“先生慢走。”苏锦站起身,

    将他送到门口。沈砚走出锦绣阁,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知道,

    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他不仅卷入了一桩命案,

    还选择了保护一个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女子。这在官场上,是极其危险的行为。但他并不后悔。

    看着锦绣阁的门在身后轻轻关上,他仿佛看到了苏锦那双充满感激和信任的眼睛。或许,

    在这冰冷的官场和繁华却冷漠的京城中,这份不期而遇的信任和一丝朦胧的情愫,

    才是他一直以来所寻求的、真正的温暖。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与苏锦之间这心照不宣的默契,

    已经悄然在两人之间织起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的命运更加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贾府的阴影并未散去,更大的风波,或许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第五章贾琏外宅风波起小吏智护绣阁春顺天府的铜钲刚敲过巳时,刑房内便炸开了锅。

    几张盖着顺天府大印的文书在当值吏员手中传阅,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这张华竟真的告了?告的还是贾府琏二爷!”王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手里的文书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说什么强占良妻,逼死父亲……我的天爷,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沈砚接过文书,目光快速扫过。状纸上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狠劲,

    原告张华,诉称贾琏在国孝家孝期间,停妻再娶,强占其未婚妻尤二姐,

    并指其父张守备被贾府逼迫致死。案情本身并不复杂,

    复杂的是被告的身份——荣国府的琏二爷,

    琏二奶奶还是如今在宫中得脸的贵妃的亲侄女。“上头怎么说?”沈砚将文书放下,

    心中已然明了,这便是王忠此前闲聊时提到的“琏二爷外宅”之事,

    不想竟闹到了顺天府。“还能怎么说?”旁边一个老吏苦笑着摇头,“推官大人脸色铁青,

    让先把状子压下,说‘案情重大,需从长计议’。我看啊,十有八九是要不了了之。

    贾府是什么人家?咱们这儿谁敢接这案子?”正说着,刑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值的捕头黑着脸走进来,沉声喝道:“都瞎嚷嚷什么?上头有令,张华一案,

    所有文书记录暂由我亲自保管,任何人不得擅自议论、抄录!沈砚,

    你把相关的户籍底档和过往卷宗整理出来,送到我房里去。”“是。”沈砚沉声应下,

    心中却掀起了波澜。捕头特意点了他的名,是信任他的细致,还是……这案子背后,

    恐怕早已被贾府的势力渗透,连顺天府的官员都在权衡利弊,不敢轻举妄动。

    他低头整理着户籍底档,手指划过“张华”、“尤二姐”的名字,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日在荒宅遇到的贾府仆役。贾府为了遮掩丑闻,

    连一条人命案都能设法压下,更何况是这等“家丑”?看来,这张华的状子,

    多半也会像吴三的命案一样,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顺天府的卷宗堆里。然而,

    就在他整理到尤二姐的籍贯信息时,目光忽然一顿。尤二姐原籍并非京城,

    而是与苏锦母亲提及过的家乡有些许关联。这难道又是巧合?沈砚心中疑窦丛生,

    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默默地将相关卷宗整理好,送到了捕头房中。从捕头房出来,

    沈砚只觉得胸口憋闷。这京城的官场,果然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权势能颠倒黑白,

    能掩盖真相,而他这样的小吏,不过是这潭水中随波逐流的一片落叶。

    心事重重地走出顺天府,沈砚本想直接回家,却鬼使神差地拐向了城南的小巷。

    他有些担心苏锦,不知贾府的人是否还会去骚扰她。尚未走到锦绣阁,

    便远远看到铺子门口围了几个人,吵吵嚷嚷的。沈砚心中一紧,快步走近,

    只见几个穿着绸缎、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仆役的汉子,正堵在绣铺门口,为首的一个三角眼,

    叉着腰,大声嚷嚷:“……说了让你们家给我们奶奶赶制十套绣样,怎么还没好?

    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家?”苏母陪着笑脸,好言好语地解释:“这位大爷,实在对不住,

    您前天来吩咐的,说要得急,我们娘俩已经连夜在赶了,

    还差两套就能完工了……”“差两套?”三角眼冷笑一声,“我们奶奶明日就要用,

    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吗?我看你们就是成心的!”说着,

    竟伸手就要去抢柜台上放着的绣绷。苏锦见状,连忙上前护住,急道:“你做什么!

    我们已经在赶工了,明日一早肯定能给您送去!”“送去?我看你们是想赖账吧!

    ”三角眼旁边的一个瘦高个仆役阴阳怪气地说道,

    “听说你们家前阵子还跟命案扯上关系了?怎么,如今做起生意来也这么不守规矩?

    ”这话一出,苏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锦也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分明是故意来找茬的!沈砚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沉声道:“几位是哪家的?

    在此喧哗,扰人营业,可是符合京城的规矩?”三角眼等人回头,见是个穿着青布袍的小吏,

    顿时不屑一顾。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沈砚一番,嗤笑道:“哪来的穷酸书生,

    也敢管你家大爷的事?滚一边去!”沈砚不怒反笑,从袖中取出顺天府的腰牌,

    亮了出来:“我是顺天府当差的。顺天府辖下,岂容你们在此寻衅滋事?有事好好说,

    若再胡闹,休怪我按律办事,带你们回衙门问话!”看到腰牌,

    三角眼等人的脸色才微微一变。虽然他们是贾府的人,平日里嚣张惯了,

    但在顺天府的官差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忌惮。三角眼眼珠一转,

    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是顺天府的官爷。小的们也是着急我们奶奶的绣活,言语上冲撞了,

    还望官爷海涵。”他顿了顿,话里有话地说,“不过,这绣铺的人做事不力,

    耽误了我们贾府的事,官爷恐怕也不好管吧?”果然是贾府的人!沈砚心中了然,

    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管是哪家的,在天子脚下,就得守王法。他们承诺明日一早交货,

    若是食言,你们再来理论不迟。但今日在此吵闹,便是你们的不是了。”他语气不高,

    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三角眼知道,硬闹下去讨不到好,还可能真被带回衙门,

    扫了贾府的面子。他狠狠地瞪了苏锦母女一眼,撂下狠话:“算你们走运!

    明日要是交不出货,有你们好瞧的!”说罢,带着手下悻悻地走了。眼看这群人离开,

    苏母才松了口气,险些瘫倒在地。苏锦连忙扶住母亲,转身对沈砚感激地福了一礼,

    声音带着后怕:“多谢先生又一次解围……”沈砚摆摆手,看着苏锦苍白的脸色,

    关切地问:“他们是不是经常来骚扰?”苏锦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低声道:“自从……自从吴三的事情之后,就时不时有贾府的人来铺子里找茬,

    要么是赊账不还,要么就是像今天这样,故意刁难……”沈砚的眉头紧紧皱起。

    果然是因为吴三的事,贾府的人在敲打她们!这些豪门大族,为了掩盖秘密,

    竟如此欺压弱小。“别怕,”沈砚看着苏锦的眼睛,语气坚定,“有我在,

    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立刻派人去顺天府找我,

    或者……”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自己刻的私章,递给苏锦,“拿着这个,

    若是他们再来,你就说我是你们家的远亲,多少能让他们有所顾忌。

    ”苏锦接过那枚温润的木章,上面刻着“沈砚”二字,字体清隽。

    她的手指触碰到木章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有些发热。她知道,沈砚为了她们,

    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先生……”她抬起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只能化作一句真挚的,“多谢。

    ”沈砚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那因官场黑暗而产生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笑了笑,道:“快去忙吧,别耽误了给人家赶绣活。我……我先走了。”“先生慢走。

    ”苏锦目送着沈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木章,

    仿佛握着一份沉甸甸的安全感。回到家中,沈砚坐在桌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陷入了沉思。贾琏外宅的风波,贾府下人的刁难,

    吴三未决的命案……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和苏锦笼罩其中。他知道,

    自己与贾府的这场“周旋”,才刚刚开始。而他唯一能做的,

    就是凭借自己这颗微末小吏的良心和智慧,在这张弥天大网中,为苏锦,也为自己,

    守住一方小小的安宁。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为苏锦奔波之际,苏锦也在绣阁的灯光下,

    取出了一方崭新的素色锦缎,拿起了绣花针。她要为沈砚绣一件东西,

    一件能让他在繁忙的公务之余,感受到一丝暖意的东西。红线在素缎上穿梭,

    绣出的不仅仅是图案,更是一个女子对那个屡次伸出援手的男子,

    日渐滋生的、朦胧而真挚的情意。红楼的风雨,正悄然逼近,

    但在这城南的小小绣阁与顺天府的寒微吏舍之间,一缕细微的情愫,却已在风雨中,

    悄然萌芽。第六章兰针绣就心头意蛛丝牵出旧案痕暮春的晚风带着丁香的甜香,

    悄悄潜入锦绣阁的窗棂。苏锦坐在灯下,指尖的绣花针如灵蛇般在素白的杭缎上穿梭。

    烛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下,眼神专注而温柔。锦缎上,

    一株水墨般的兰花已初现雏形,花瓣边缘那抹独特的卷边,正是她独有的绣法。

    这是她为沈砚绣的扇坠。那日他递来私章时,指尖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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